那日,姬笑芊他们烤肉烤到很晚很晚。
吃肉吃的太尽兴,没节制以致全吃撑了,无法消化也是一件痛苦的事。
坐在床上,再躺下。
侧着身,翻过身,仰躺,趴在床上,踢踢被子,抻着被子裹住头部,怎么呆怎么难受,不由得仰着头,盯着灰色的天花板以及金属感的吸顶大灯放空。
回想过去,要不便是上学时,要不便是和李为河经历的过往,要不便是梦中那些给不了自己任何真实感的真实。
仿佛自己已经被空头支票捆绑,被像坏掉的机器人一样的检票员强行检票,推进不知驶向何方的铁皮火车载向遥远的未来,而未来的自己是生是死全当听天由命。
姬笑芊坐起身,移到床边,穿好棉拖,站起身那一刻,头好痛,好想哭。
人活着至少还有个目标,至少有为活的人,为自己而活那也是充实的,可是自己呢?什么也不知道,究竟自己是为何而活,都不知道。
她哭都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而哭,就是眼酸、鼻子酸,特别想哭,忍不住的想哭。
李为河在楼上的吊椅里晃来晃去,这一夜终究是无眠之夜了。
想当年,自己坐在星巴克里,手里一杯美式,看窗外人潮涌动,人群一批又一批,而自己却还坐在木椅上,吸一口黑褐色飘着热气的饮品,口中被酸苦化在味蕾之中,随着舌头备受冲击,眼睛也跟着抽动起来。
这苦与生平过往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什么都不算。
对这说不上来太‘苦’的苦有些上瘾,好比自己被放进填满咖啡因的茶杯里,沉沦其中,眼前黑暗就黑暗吧,淹没在黑暗之海里,身上的痛已然被咖啡因填埋,其实说痛那是真实感受,但是注意力转移向咖啡因的诱惑,痛也就不觉得痛了,因为思想感觉不到痛了。
姬笑芊在黑暗中摸索着,爬上楼梯,微弱的光从远处一点一点亮起来,那是她在一步一步向光亮中探索着。
微弱的光就能让沉浸在黑暗里的双眼看得见楼梯台阶是什么形状,不至于不清楚状况,像个瞎子胡乱抬脚,要是踩空,摔疼的是自己。
李为河身旁的小灯散发着钨丝发光产生的热量,热量的颜色是什么样子的?不知道,只觉得有橘色光弱弱的撒在他身上,将他身上毛衣的纹路轻微的勾勒出来。
他咖啡色的毛衣以及海蓝色牛仔裤融进深暗的黑色里,与灯光杂糅处,渐变的很自然。
他的长发扎成了低马尾悬在吊椅外,染上了橘色光,发色透亮。
“李为河……”姬笑芊慢慢走来,李为河正坐在吊椅上,踩上地板上一正一反散乱的趴着的拖鞋。
可能他不喜欢将自己慵懒的一面展示给任何人看,姬笑芊也不例外。
“还没睡?”李为河说话时撸了一下后背处的马尾。
姬笑芊走过来,顽皮的抓过他的马尾,捋顺捋顺,“你头发又黑又柔软又光滑,真好。”
李为河拉住她的手,将她拉过身旁,让她坐下。
“吃多了睡不着了是不是?”
姬笑芊点点头,“你真懂我。”连我自己都不懂我自己,我还以为我是因为胡思乱想太多才睡不着的。
“你总是会暴饮暴食,这样对胃没有好处。”
姬笑芊低着头靠在他手臂处,他太高了,坐下来她的头也抵不着他的肩膀。“我知道啊……我就是控制不住,一吃,大脑就不再是我能管控了的了。”
“笨,你有我在旁边啊。”
姬笑芊反咬一口:“那你怎么不提点着我?”
李为河看她吃的好幸福,看着她幸福,自己也就忘记了她不能吃太多这件事。“是啊……也怪我。”
姬笑芊伸出手,费劲的想敲他一下,可是伸到半空的手停住了,她够不着,也不想起身。
哪知,李为河竟自己低下头,额头碰了一下姬笑芊的手,微笑着。
弱光下像太阳的光辉,洒向他的侧颜,他的笑颜好美,他的坚毅的脸上有种说不出的可爱。
“我怎么这么喜欢你一本正经卖萌的样子啊?李为河。”
“是吗?”李为河握住姬笑芊伸向他脸庞的手,眯着眼睛。
姬笑芊开心又不好意思的呶呶嘴,径自倒向他怀里。
这是在撒娇吗?
李为河只好迎合她的主动,毕竟她主动的次数少的出奇。
喜欢就要主动啊,她是双子座,可是她是纯纯的双子座、是古板的双子座、是个既腼腆又不把爱情当做自己唯一的双子座,但是她是李为河最爱的双子座。
眼看着王朝覆灭,眼看着他最珍视的人倒在他的面前,眼看着嘲讽自己的人趴在火堆里被大火焚烧,眼看着朝代更替,眼看着自己周围的一切慢慢变得不同,眼看着喜欢的人朝他走来。
他不要他喜欢的人离他而去,眼看着离他而去,他不要。
浓郁的乳霜味道,吸进去感觉自己快窒息一般。
姬笑芊身上没有化妆品的味道,没有复杂的让他说不出味道的护肤品的味道,而她的身上残留的是和他身上气味一样的沐浴露、洗发香波味道,根据味道他就有种姬笑芊已经被他占有的感觉,那感觉很充实。
一直这样,互相依偎着,取暖也好、寻求慰藉也罢,一直这样,不会糟糕,只会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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莦莦背着沉从外面走来,进教室的时候,教室里闲杂人等全不在,而和她一起作为值日生的周嘉祎已经拿着墩布杵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