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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砚泠读完两封信,略一思忖。顾子白既不愿收下宁思瑶,自有他的一番道理,也不便勉强。
只是宁思瑶平生第一次出门拜师,竟然碰了这么个大钉子。他年纪还小,即便听了顾子白的肺腑之言,怕是也不能理解到十分。
宁砚泠只担心他受打击,因想着改日再去一封信,抚慰鼓励他一番才好。
心中百转千回,宁砚泠终是放下信纸,唤来绿袖,将这两封信细细叠好,放在书桌上的小屉里。
不管怎么样,宁思瑶总算是在顾子白处安顿下来了。如今已经是二月初一,到月末便要进行县试,满打满算也不过二十来天。只希望瑶弟好好温书,先通过二月末的县试罢!
这厢边宁砚泠稍稍放下了心,那厢边宁思瑶的一颗心却是高悬胸中。
且不说他没日没夜地赶了三两天,终于在二十九日上午得见了顾子白。原本以为有姐姐的保荐信,这拜师总不是问题。没成想顾子白七拐弯八拐弯,说了一堆大道理,归结起来就一句话提点一二,可以;收在门下,不行!
他当即就傻了眼,半大小子的头一遭出门就碰了这么老大个钉子,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倒是顾家的老仆冬叔这会儿进来奉茶,见了这场景只在一旁撇撇嘴,心道他家主人自赋闲在家这大半年,多少乡绅士子连门都进不来!你小子这会儿大摇大摆进来了不说,还想拜师?没打你出去就不错了!这会儿得主人亲口承诺提点一二,是哪辈子修来的哟!还委屈呢!
可惜宁思瑶是听不到这番腹诽了。不过后来冬叔想想气不过,私下里问过顾子白“爷也太委屈了,怎么收了这么个半大小子住在家里?”
“哼——”顾子白一声冷哼,“你道他是谁?当今都察院正二品的左都御史,天下言官的统领,是他大伯;陛下后宫里九嫔之首,独得盛宠的德嫔娘娘,是他的堂姐!”
“啊?”冬叔一时合不上嘴巴。
顾子白似是自言自语道“我哪里就委屈了,说起来还是人家抬举我呢……”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当天顾子白就给宁思瑶安排了住处——书房旁边的一间向阳的厢房,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将宁思瑶的行李都搬了进去。
晚饭前,顾子白将宁思瑶叫到书房,说道“你伯父也是科举出身,论理你家学渊源,原也轮不到我多嘴。可是你姐姐既然嘱托了我,我这儿有几件事须得跟你讲明。”
宁思瑶听了,忙起身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道“伯父整日忙于公事,并无闲暇与晚生细说个中短长。何况自去了京都,晚生也有四五年没有进过学了,只在家中复习,不过闭门造车。这次能得先生指教,实属晚生之幸。”
顾子白听了,面上少许闪过一丝讶异,暗道宁修远于国事上倒真是鞠躬尽瘁,于家事上无论是亲女还是从子都不甚上心。宁思瑶都已经十四了,竟还只让他在家中温书,是不准备下场一试了么?
好在他也算是在宫中执教经年,甚有修为。那讶异不过一闪而过,随即面上神色恢复如常。
顾子白道“既然你短于此,我也少不得在这上头啰唣几句,你且耐一耐。”
且说楚皇登基后,出了男女共学的新政。江南一带,男女共学的新式学堂便如雨后春笋一般涌现。一般男女幼童长到六岁之上,便可进学堂,谓之开蒙。
男童长到十二三岁之上,便可参加“童子试”。而宁思瑶已经十四岁整,这次要参加的,正是这“童子试”。
虽说科举三试是乡试、会试与殿试,并无这“童子试”。可倘若不通过“童子试”,便连参加科举的资格都没有。所以对这天下的读书人来说,“童子试”是第一关,是,亦是必由之路。
而这“童子试”其实是三场考试,原是三年两考,文宗时增加为一年一考。
每年二月末是第一场,称为县试。通过者,才可参加四月的府试。而宁思瑶眼下的目标,正是这二月末的县试。
“县试一共要考五场,第一场为正场,试《四书》文二篇、五言六韵试帖诗一首,题目、诗、文写法皆有一定格式,全卷不得多于七百字。”顾子白说道,“《四书》你已经学明背熟,只是这作诗,倒是要有些偏才的。”
“第二场为招覆,亦名初覆。试《四书》文一篇,性理论或孝经论一篇,默写《圣谕广训》约百字,不得误写添改。第三场称再覆,试《四书》文或《经》文一篇,律赋一篇,五言八韵试帖诗一首,默写前场《圣谕广训》首二句。”
顾子白一口气讲下来“第四、五场连覆,经文、诗赋、经文,骈文。”到这里停了停,他看宁思瑶脸上稍显露出惴惴不安的神色,心中不禁动了动,即柔声道“你也不用太过担心,接下来的这二十日里我会教你如何应试作答。”
说罢,顾子白将手放在宁思瑶的肩膀上按了按“你只管复习,其他的事情都交给我来办罢。”
“其他的事情?”宁思瑶有些疑惑。
“不错。”顾子白点头道,“县试前,需得准备好履历,即本身姓名,年岁,籍贯,体格,以及容貌特征。同时填写曾祖父母,祖父母,父母三代存殁履历,过继的人还要写本人亲生父母三代。”
“考试前还要互结、具结。”顾子白解释道,“即考生取具同考的五人,写具五童互结保单,如有作弊者,则五人连坐。还需请本县廪生具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