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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等店小二回应,便挟了包袱,从茶馆侧门出去了。临出门时还向那少女拱手道:“多谢多谢!”
那少女也不答,只看了看天色,对那几个孩童道:“快下雨了,你们快些儿回去罢。”说完也出了茶馆的门,自往东面去了。
她走了不过一盏茶的时分,只见一队京都卫闯进来,领头的诨号“黑老三”,只喝道:“那说书的死泼猴去哪儿了?我等接到密报,有人在这里妄议先皇后宫秘辛!尔等不许包庇,速速招来!”
那喝茶众人只道刚走,京都卫在店内搜了一圈,也没搜到根汗毛,只得砸了几个杯盏子,肆意海骂了几句,便悻悻而去。
待他们走远了,一个老年茶客道:“方才那小姐儿竟是来搭救那侯先生的。”
另一个年纪轻点儿的茶客接嘴道:“她刚走那京都卫就来了,也不知是什么来路。”
门口一个乞丐道:“仙女儿呗,长得跟下凡来似的。”
“也就那样罢,你小子就没见过女的!”那年轻人不屑道,“怕是个官家小姐。”
“官家小姐哪有一个人野在外面的,你当她家的奶妈子和丫鬟都死绝了!”乞丐气骂着。
那老者听他们斗了几轮嘴,这才开口道:“也许是溜出来的罢,快选秀了,再不出来逛逛就……”
他话还没有说完,只见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鬟慌里慌张地跑进来,问道:“劳烦各位大叔问句话儿,有没有见着我家小姐?”她比划了个高度,“大约这么高,穿藕粉色衫子,宝蓝的袄裙。”
“往那边去了,”那老者指了指门外东面,“你脚上快着些儿,许能追上。”
小丫鬟不住道谢,忙忙地就赶去了。
转过几条街,那少女停在一处三架铁环黑门的宅子前,轻轻地叩了叩门。门开了一条缝,里面探出一个老仆,少女笑道:“林伯,快开门罢。”
林伯见了门外的少女,忙开大门让她进来,又抱怨道:“小姐怎么只一个人出去逛,鸢儿那丫头哪儿去了?”
少女笑道:“我原带她去市集买些针线,没想到走岔了,估摸着父亲快回来了,我就自己先回来了。”
“咳!”老仆叹道,“老爷早就下朝回来了,说小姐一回来就让去书房找他呢!”
“父亲已经回来了呀……”那少女喃喃道,便磨磨蹭蹭地往里走去,边走边回头道,“鸢儿大约也快回来了,你老替她留着门啊,别叫赵嬷嬷看见了,她又得挨一顿好训。”
好容易到了书房门口,她抬起手叩了叩门,只听里面传来一声:“进来——”
话说林伯得了小姐的指示,便往偏门处去了,他晓得鸢儿必不敢走正门。果然,不过一袋烟的工夫,那小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林伯开了门,小鸢儿脸色发白,进来道:“小姐,小姐可回来了?”
“早回来了!”林伯瞪起眼睛,训道:“毛手毛脚的小猴儿,竟让小姐一个人先回来了!叫赵嬷嬷知道,看不揭了你的皮!”
“谁在说我?”冷不防赵嬷嬷的声音从背后响起,竟是鬼魅一般。
林伯和小鸢儿俱是唬得抖衣而颤,相互遮掩道:“没,没说什么。”
“那这后门怎么开了?”赵嬷嬷眯起眼睛,审视着两人。林伯和小鸢儿两个人同时开口,说得磕磕巴巴的,却都是截然不同的说辞。
赵嬷嬷的眼神突然凌厉起来,两人都闭上了嘴,不再说话,又心虚地对视了一眼。赵嬷嬷瞧他们这个样儿,正要发作,只听得前门一阵“乒乒乓乓”的乱响,外面似有好几十人高喊“快开门!”
“哼!赵嬷嬷正心头火起,又不知是谁作死地外面乱喊乱叫,早就激起她心中十万分的火气来了,于是她一阵风风火火地跑到前门,“咣——”地一下猛地打开大门,刚直起嗓子要叫骂,却赫然发现外头是一整队京都卫!
一色的皂衫罗纱,佩挽月刀,领头的面皮黢黑,正是那“黑老三”,他的左侧眉骨有刀伤,将左眉一斩为二,断开的眉尾不受约束地生长,狂放入鬓,天生一双紫青瞳,透着寒光,竟不似活人。
他亮了牙牌,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道:“京都卫办事,你家可有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孩儿?快点交出来!”
赵嬷嬷毕竟是有了年纪的妇人,虽然心里害怕,可嘴头上还硬,犟着道:“京都卫怎么了?我家老爷是都察院御史,你们休得乱来!”
这会儿正值晌午时分,四邻甚是安静,这一通吵闹,早引了十来个街坊出来。只是见着是京都卫,都不敢上前,只敢躲在巷子口,远远地看着。
赵嬷嬷瞅着围观的人多,想他们要敢硬闯,自己就先乱嚷起来,闹个大家不得安生再说。
可京都卫众听了她的话丝毫不为所动,甚至连个表情也没有给。黑老三道:“御史?就算是都察院左都御史,妨碍了京都卫办事也是照抓不误!去把你家管事的叫出来!”
赵嬷嬷硬撑到现在早就心慌意乱了,得了这话,忙不迭地跑了进去。
巷子口的人渐次多了起来,几个过路的也驻足,问道:“这家子怎么了?竟惹上了——?”话到一半,不敢出声,只敢比个“京都卫”的口型。
那街坊有家姓黄的,胆子稍大话又多的,这会儿悄声说与那过路的听道:“这家子是四年前从姑苏搬来的,姓宁,听说是个御史,七品的小官儿罢。有个独生女儿,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