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觉得这话很讲理,也没怀疑为什么自己没看见,只陪着笑脸,快步退了出去。
待他一出去,红桃急忙沿上门,过来小声道:
“小姐没事儿吧?”方才不能动的感觉,红桃体会是明确的。
整个人仿佛被束缚住,眼前的情景与人都没有变,但都是静止的。
她从来知道小姐和人不一样,虽然不如碧桃那般能明白小姐的话,但也曾和小姐一起做过几件事情。
可刚才的处境,是第一次。
谢小玉摇摇头。
碧桃在旁惊魂未定的,看了一眼谢小玉的表情,开口道:“小姐,那些东西……和之前的一样吗?”
谢小玉“嗯”了一声,拿起了筷子,默默地开始吃饭了。
福禄和寿喜是谢春山最信任的人之一,对自家小姐的事情知道但守口如瓶,眼下更是发扬了优秀家丁的传统,对方才的事情绝口不提。
就算要提,也是回家和侯爷提。
两个桃子见谢小玉神色平静,显然不愿多说,便安静地服侍谢小玉吃饭,期间忧心忡忡地对视了好几下。
记得将之前的事情,都告诉我。红桃对碧桃使着眼色。
碧桃回以带着迷茫的担忧。
可是姐姐,你的眼色是什么意思,妹妹我不懂呀!
……
接下来的几天,谢小玉再没出门,而是在营中静心休养,偶尔夜深人静的时候,研究一下残玉里的刀。
杀气那般重,可是偏偏她用尽了方法,也无法召唤出其中的刀灵。
换来的是严奴儿的强烈不满。
她着实很怕这刀中的东西,怕到不太想待在这儿,可是偏偏离了这儿,她哪儿都不能去。
你快些召唤出它,驯服它!
这天白日里,红桃去灶上催饭,碧桃在给谢小玉收拾衣服箱笼,门外的四个家丁一边看着虞琰拿个比自己还大的木剑瞎比划,一边聊着闲天,而严奴儿再次绕着谢小玉转悠,指着残玉里的东西耳提面命。
谢小玉充耳不闻,坐在书桌前拿着本书,看得正好。
忽得听见外面一阵脚步声,还夹杂着盔甲的响动。
谢小玉耳朵尖,刚听见这声音就抬头了,紧接着就听见外面四个家丁道:
“侯爷!”
“谢伯伯。”
“世子在这儿玩什么?”
“打仗,和伯伯一样。”
“哈哈,下次伯伯给世子做柄真刀吧。你们好生看顾世子。”
“是!”
碧桃也听见了,急忙到营帐前,刚刚将帘子卷开,帐外的人已经先一步进来了。
“见过侯爷。”碧桃慌忙退步屈膝。
谢春山的目光从进营帐的瞬间起,就只看着谢小玉。
谢小玉已经站起身来,看向卷着一阵风进来的谢春山。
那日岸边见了一面,心中只有百感交集,今日平静了再见时,又觉得父亲还是记忆中最好的那等模样。
稳重且锐意,坚毅而温柔,仿佛这世上所有的事情,于他而言,都能所向披靡。
“爹。”谢小玉看着父亲的脸,恭恭敬敬屈膝一礼,声音略有些颤抖。
谢侯爷因着她这声称呼,也有些眼热,只不过此刻在军营,他就算疼女儿至骄纵,为将亦讲究个不动不如、内敛沉静,是以不会抱着女儿嘤嘤嘤地哭泣。
他不过哽了下,便大手一挥:“快坐下,唉,怎么养了这些日子,竟然还瘦了些?今日可好好吃饭了?”
谢小玉点点头,见谢春山坐在了碧桃搬来的凳子上,自己方重新坐好。
碧桃在后面已经补着开腔了:“侯爷放心,小姐这几天一日三餐,都按时吃了的。今早吃的是粳米粥、瓜条、鸡子儿;中午灶上做的是山芋饭、清蒸江鱼、桂花藕片,昨儿福禄打了只野山鸡,今儿中午炖了个汤。”
谢春山听罢,这方满意地点点头,旋即又皱了眉头:“那如何还是瘦了?大夫可有说过什么?”
谢小玉对着父亲露出了个甜甜的浅笑,旋即又是面无表情的模样,碧桃忙在他身后继续翻译谢大小姐的话:
“大夫说姑娘就是血虚之症,开了药,好生将养就是,这段日子每三天齐大夫就来给大小姐请脉,说是已经好多了。”
谢侯爷的爱女之心得到了满足,再次颔首,忽得又道:“如今已入秋季,你惯居京城,江边气候不适,可不要随意添减衣服。”
谢小玉再次点点头,倒了杯茶水推在谢春山面前,又抬手去扯他的衣袖,有些撒娇地摇了摇。
女儿都晓得,爹喝点儿水吧。
这意思谢侯爷倒是明了,知道她如今很好也放心了,笑着接过茶来,一饮而尽后又问碧桃:
“你这次护着小姐,一路辛苦了,如今也大好了?”
“是,奴婢已经都好了。”碧桃笑着应声。
谢春山很满意,见谢小玉的书桌上放了好几本崭新的话本子,边笑边抽出一本翻开:
“这又是哪儿淘腾出来的?”
他只一眼就看出了这些话本子都是时新的。
因为封面上的名字是:《谢氏寻神记》。
封面还有副话,画的是看不清面目,但打扮得和仙女儿一样的人,站在个乌龟的背上。
傻子才看不出这话本子说的是哪段!
谢春山不算十分高兴,到底是自己女儿,又有那等秘密,被人编进话本子终归是不好。
但过江所见种种,让谢春山都后怕若无女儿借祥瑞张扬,这次过江,必要见血的。
既然借着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