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珩等人回来的时候,鼎儿手里端着好大的鱼篓,着实收获颇丰。
虞琰由蒙苒抱着,手里拿着两块甚是光滑、颇有文华之彩的石头,小世子擎着两块石头敲着,闷闷的声音,倒显得自己与自己玩得高兴。
全然不顾脸上、衣摆上都是泥巴,好好的世子,此时成了泥猴儿。
碧桃瞧见了,忙起身过去,拿帕子给世子擦脸,笑道:“世子这是去龙宫抓鱼了不成?怎么成了这样?”
蒙苒笑道:“小世子以前少见江水,玩得有些疯,摔了一跤。”
虞琰挥舞着手笑道:“好大的江,可多可多人了,往那边走呢。”
碧桃没懂这话的意思,林珩在旁边开口道:“再往前就是神台渡,如今虽然雨停了,但是大家还是怕的,又听说淮阳侯领了赈灾的命令来,所以都往那边去呢。”
碧桃听说,立刻兴高采烈地回头对车上的谢小玉道:“小姐!是老爷来了!”
琢磨了半晌玉的谢小玉这才转过头来,面无表情之下,显得意兴阑珊。
林珩左右看了看,问:“那位应少爷呢?”
“说是还有别的事情,先走了。”碧桃说着,见鼎儿已经将鱼放在了大锅之前,就过去跟他一起收拾吃食了。
蒙苒将虞琰放在了车上,虞琰面团似的坐在谢小玉身边,抬手将一块石头递给她。
“姐姐,这个好看,像凤凰。”
谢小玉对着他,唇角轻轻勾起,权作一笑。
蒙苒坐在车边,看着她柔声问:
“侯爷如今就在江边。”
点头。
“这么久不见,你外祖家必然也担心的。”
再次点头。
“要回家了,怎么不开心呢?”
开心呀。谢小玉终于收起了玉佩,看着他的眼睛,用目光如是说。
蒙苒噗嗤一笑:“那个应少爷就是应家的人吧?你以前认识他?”
谢小玉顿了一下,摇摇头:不认识,不知道,没见过。
蒙苒从小同她一起长大,哪儿能看不懂她的样子,只是有些不明白她的态度,想了想索性将白泽幼兽召唤在手中。
虞琰在旁边看见,立刻丢下了石头,伸手就要来抱,口中道:“猫猫,猫猫。”
蒙苒抬手按住他的头顶,揉了揉道:“这不是猫猫。”
虞琰被他按着不能动,只能憋着嘴盯着白泽,委委屈屈地看着他要将白泽幼兽抵在了谢小玉的额前。
这是他和谢小玉之前的习惯,面对这个不爱说话的师妹,这是他们沟通的最好方式。
只是这次,谢小玉却向后躲开了。
蒙苒一怔:“不想说?”
谢小玉点点头,很坚决。
蒙苒沉默片刻,语气更加有耐心:
“这次看见师妹,总觉得有些不同。你这人性子疏懒,不是爱冒险的性格,为什么不去寻侯爷?”
谢小玉沉默不语,扯了一下嘴角,算是笑了。
“究竟是不想说,还是不能说?”他又问。
谢小玉再次扯了一下嘴角当笑,眼睛亮亮的,带了难得或可称为撒娇的小情绪。
蒙苒知道这已经是她的极限了,点头将白泽放在虞琰的怀中,虞琰立刻高兴地开始揉搓。
“好,我知道了,只是如果今后你要说了,师兄永远都站在你身边,知道了吗?”他道。
谢小玉点点头。
蒙苒笑了,抬手戳了一下她的额角,有些用力:“但不许再涉险了,知道吗?”
谢小玉被他戳得一晃悠,再次点头。
“不过这次倒是有些意外收获,好歹寻到了又一块残玉。”蒙苒开始琢磨了,“如此说来,今后我寻玉的时候,得换个角度找了。”
谢小玉再次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心底的确很高兴。
师兄永远都是这样子,只要她说,只要是她想的,永远不问缘由,永远为她着想。
前世,蒙家被得了毁天灭地之力的淳于风诛灭,师兄更是被制成了尸人,不死不眠,供他驱策。
今世不会了,不管是什么事情,都不会了
蒙苒这才跳下车:“吃了饭赶路吧,差不多傍晚就能到神台渡了呢。”
神台渡呀。谢小玉看着与白泽幼兽玩得愉快的虞琰,心中起了琢磨。
……
待酒足饭饱,众人再次启程,过了个下坡,转过去,便能看见浩浩荡荡往神台渡逃难的人群了。
个个衣衫褴褛,面有余悸,还能听见有人低声窃语,琢磨这雨几时能停。
“我们避开些人群吧。”林珩见状,回头问道。
一直没说话却若有所思的谢小玉,忽然拍了一下蒙苒的肩。
“张扬些。”她道。
蒙苒怔了一下,不是很清楚地谢小玉的意思,便去看碧桃。
碧桃挠挠头:“小姐的意思是让少爷想哥法儿,咱们过江的动静,闹得越大越好。”
蒙苒两手一摊,笑道:“这是怎么说的?侯爷就在岸那边,你过就是了。”
谢小玉摇摇头,很是固执地说道:“张扬些,热闹些,我们停了雨。”
谢大小姐难得说这么多话,是以不管谁都听明白了她的意思,也看懂了她脸上因多话而生的疲惫。
林珩眉毛微挑,不想谢大小姐做此想,不过细想之下又明白了,便问:“姑娘莫不是希望那些人……来找你?”
谢小玉立刻点点头,神色轻松。
现在能听懂她话的人,越来越多了呢!
蒙苒皱起了眉头:“才说不许你涉险的。”
谢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