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珩轻笑,没问应无为要拜托何事,而是对鼎儿道:“四少爷端杯茶来吧。”
“别别别,殿下可别如此称呼我,折寿。”应无为慌忙摆手,方才道,“谢大小姐托我问殿下借一样可断灵识之物,殿下如今,可带在身上?”
虞珩听见,眉头微微蹙起,看向他:“她问我借这个做什么?”
应无为两手一摊:“不晓得,她让我来借,我只管借就是,至于借去要做什么,横竖正月十五那天,就知道了。”
虞珩被他说得莫名其妙,摇头感慨道:“你们这些人,秘密还真多。”
鼎儿很是赞同地点头,已经转出去后提了热水进来,斟了杯茶,递在应无为手中。
应无为接在手中握着,轻吹着热气,笑道:“我又哪里有秘密了?我的秘密再多,还能有六殿下多?”
虞珩看了一眼应无为的佩剑,浅笑不语。
应无为知道虞珩对自己的剑,也不是头回好奇了,当下并不解释,而是抿着茶水,含混道:“到底有没有?给了我我好交差,”他再一寻思,改口道,“或者给你的妹妹庆阳公主吧,我好去忙别的去。”
“又与灵儿有什么关系?”虞珩提了虞嫣的小名,看他的目光带着询问,“你又有什么可忙的?那位大小姐怎么到了京城,也这般步步惊险的,明明没有灵骨。”
“我也没有,”应无为指着自己的鼻子,“也不妨碍我爱玩儿嘛。殿下别和我说那些,你要借就借,不要借就不借,我好回她去。还有你都不知道,谢大小姐还让我去找她那个师哥,啧。”
应无为唠叨至此,才和忽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一拍大腿道:“哎呀,我怎么忘了?她那师哥特别喜欢钻深山老林,这过年都没入京呢,她自己能不能找到都两说,还让我在正月十四之前找到他……哎?你说她是不是戏耍我呢?”
虞珩被他唠叨地头疼,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许是谢大小姐,很信任你的能力吧?”
应无为宛如被一语点醒的梦中人,又拍了一下大腿嘻嘻笑道:“有道理!”
动作虽然大,装疯卖傻的,但是声音却始终压得很低,不会让人听见。
虞珩摇头叹气,这些人呀……到底还是再问了一次:“她到底要做什么?你难道没问清楚?”
应无为将半凉的茶一饮而尽:“还能做什么?抓刺客呗。”
虞珩还没来得及细问,就忽得听见院中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殿下。”
应无为立刻收声,鼎儿推开了门,见是王府管事。
“何事?”
“殿下,庆阳公主患了咳疾,遣人来说,与殿下约着明儿游乐的事情,去不了了。”管事恭敬道。
虞珩一怔,偏头看向应无为的时候,就见他不出声只动嘴地笑说:
“说了嘛,要抓刺客的。”
……
展眼间便是正月十五这日,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元宵佳节。
往年里,京城于元宵这日最是热闹,尤其是这日是灯节,街上处处皆有花灯,流光溢彩,光华动人,最是至美。
本来今年因着诸事种种,百姓都以为这年的元宵节要安静度过了,不过早在正月初一那日起,宫中便有旨意称今年灯节依旧,倒是令百姓家振奋得很,是以人人都准备着正月十五这天的灯节。
淮阳侯府虽然人丁稀少,但因为谢小玉也爱花灯,于此时自然也早有准备,设计的是一款走马灯,虽然不大,但是却很精巧,可以拎着在街上行走,颇有意趣。
虞嫣也是个乐于此道的人,往年两个人必定要约着一处,在内城赏灯观景。
偏今年诸事妥当,二人的灯也做好的时候,虞嫣突发了咳疾。
起先以为几天便能痊愈,哪知道缠绵到了正月十五这日一早,又有内官亲自来传说,虞嫣病到需要移宫。
“实在是病得起不来了,竟怕是要成疫症,如今宫中又事多,怕传染了别人不好,是以殿下两日前就自请移宫。陛下和娘娘本是不准的,奈何昨夜竟然吐了血,殿下又不肯吃喝,无奈只能暂且移到京郊的庄园。”
来传信的内官声音急切,但事儿说得清楚:“今早殿下移宫的时候,忽然有了些精神头,说是思念小姐……上次殿下病了,小姐去陪了几天便好了,不如这次也请小姐去陪陪殿下吧。”
这话说到这一步,竟然仿佛回光返照一样。
内官来传话的时候,举家都在,赵老太太和翁氏在念佛,赵氏一听这话就觉不好,当下心都凉了一半,想起虞嫣种种,就要垂泪。
谢春山也不想竟然这等突然,急忙问道:“那宫中如今其他人,可还安好?”
“都好,公主的寝殿已经封禁,陪侍的人都一起到庄子上了。”内官道。
这意思,便是谢小玉若是去,只怕一时半会儿就回不来了。
是送公主一程的意思。
谢春山心下喟叹,对谢小玉道:“玉儿去吧。”
谢小玉面上早有急切忧郁之色,人已经是坐立不安了,也不用父亲说就急忙起身,没站稳,晃了几下,幸好赵囡儿在后面扶着。
“我同姐姐一起去!”赵囡儿自告奋勇道。
众人都知道她们几个小姑娘关系很好,拖赖庆阳公主给了赵囡儿许多照拂,是以谁也不会阻拦什么。
姐妹二人收拾了停当,谢小玉少见地穿戴了遮头遮面的幂离,带了碧桃一人去,连花儿都没带着,又嘱咐红桃好生在家,三人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