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小玉听虞嫣将她之前所想的主意说了出来,略一怔后,摇了摇头,表示不行。
赵囡儿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只懂事地安静坐着,不敢打扰二人,溜圆的眼睛眨巴着,看她们。
虞嫣明白她的担忧,挽着她的胳膊笑道:“诸事算来因我而起,偏又难解释,所以这几天我也想了,如果能将那些打我主意的怪物抓住了,自然能堵住别人的嘴。况且我现在还怀疑,怕不是四哥的事情,都与那些怪物有关吧?”
谢小玉不想虞嫣想得这么清楚,连主意都打定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劝。
“明明是我的事情,却把你们家牵扯进去了,多冤枉呀,”虞嫣摇着她的袖子,嘻嘻笑道,“好玉儿,你每次都偷偷做这些事情,我是知道的。我也并不怕那些,况且我有玉佩在,不会有事的,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你就告诉我要做什么就成。”
谢小玉看着她兴奋的神色,忽然觉得许是虞嫣凑热闹的心思更重,不觉无奈叹气,开口道:
“不是现在。”
这样的大事,自然要全部安排妥当才行,总不能让庆阳公主跑到城墙上大喊一声“你们过来呀!”吧?
淳于风不是傻子,那些魔族汲汲营营如此之久,也不轻易上钩。
况且如今事涉虞嫣,更要有个万全之策,一个既能将京城中的那些非人怪物,暴露出来,又能确保虞嫣安全的万全之策。
如今想来,关节之处在于她一定要先搞清楚,门究竟是什么,如何还能被“造”出来?
“那好,我等着你。”虞嫣目光灼灼,一副想搞事情的样子,颇有些期待。
定完了这事儿,虞嫣又与她说了回闲话,就听见外面有人高声传道:
“陛下驾到!”
屋中诸人忙都敛容起身,在那身黄袍进门的同时,一起下拜。
“陛下万安。”
“平身吧。”承平帝的声音含着疲倦。
谢小玉随着虞嫣起身,才发现谢春山也跟着进来,立在承平帝身侧,对着她笑了笑。
承平帝坐下,扫了谢小玉和赵囡儿一眼,见两个小丫头脸上的伤痕,皱起了眉头问:“太医可看过了?”
赵囡儿自承平帝进来起,就连头都不敢抬,半个身子躲在谢小玉后面,哪里还能想起来说话?
谢小玉恭敬地点点头,算是应了承平帝的话。
承平帝知道她一贯如此,不以为忤,倒是越过她去看赵囡儿,态度和蔼:“你就是赵家的那个女儿。”
赵囡儿虽然紧张,但还记着女官所说不能仰面视君的话,便垂着头,僵硬地点了点,算是承认。
谢春山见状,拱手道:“陛下,我这侄女边陲小镇长大,礼仪上不通,还请陛下恕罪。”
承平帝摆了摆手道:“无妨,太医怎么说?”
这话,便是问屋内女官的了。
“回陛下,太医说只是皮外伤,并不十分紧要。”女官屈膝回话。
“这就好,好好的小姑娘,留了疤就不好了,”承平帝道,“我听说你是为了救你姐姐,才受了伤?”
赵囡儿还是垂着头站在那儿,不敢说话。
“囡儿,陛下问你话,照实说就好。”谢春山在一旁低声道。
赵囡儿听见姑父这么说,才从喉咙里咕哝出一句话来:“她要杀姐姐。”
一直站在旁边听的虞嫣听见,噗嗤笑出了声,转而对承平帝道:“父皇,她很有趣吧?”
承平帝看了女儿一眼,哈哈也笑了出来。
“你这侄女,倒是个实心肠的人。”他对谢春山道。
“是,我那小舅子,将她养得很好。”谢春山笑说,旋即话锋一转,“只是她的伤……”
欲言又止。
“怎么?”承平帝看向他。
谢春山一拱手:“还请陛下恕罪。”
说罢,都没等承平帝开口,人就自顾自地凑在了承平帝耳朵,低声说了两句话。
承平帝因为他的凑近而目光微闪,可是转念一想,这么多年来,多少次都是这般。
谢春山在他面前,从来不避讳,不掩饰。
就好像今天,他明明有些觉察,但是在自己面前,依旧如常。
坦荡。
想到这儿,承平帝心软了些,心中那犹豫的天平,向着他又偏了些。
尤其是他的话说罢,承平帝更没想到,皱眉道:“当真?”
“六殿下也那般说,臣想着,不当是伪,陛下也知道玉儿的眼睛,不太一样。”谢春山道。
虞嫣听这事情里竟然还关系到六哥,心念一动,面上不敢有显露,只偷偷去看谢小玉,想知道赵囡儿的伤究竟有什么不妥。
可惜谢大小姐面无表情那是天生的本事,所以什么都看不出来。
承平帝的目光也从谢小玉面上扫过,沉吟后道:“罢了,两个小姑娘既然没有大碍就好了,其他的事情,交于京兆详查吧,王泰。”
王内官听见传唤,立刻应是。
“安排车马送两个姑娘回家,再命太医院将上好的伤药并养身的药材,样样准备了,送到淮阳侯府去。”
一虞嫣听见,噗嗤笑了出来。
承平帝听见,目光移向她,怪道:“你笑什么?朕还没问你,身子刚刚好些,又天寒地冻的,你跑来做什么?”
“谁让这宫中,就我一个闲人呢?”虞嫣笑道,“况且我是笑呀,从玉儿南疆回来起,淮阳侯府都能开药铺了,搬了太医院多少家当去呢。”
承平帝被她逗得直笑:“你这丫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