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事发突然,碧桃和花儿甚至还只是呆呆地坐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谢小玉一边护着赵囡儿,一边用力扯了一下碧桃的袖子。
碧桃到底和她经历了很多,被这一扯反应过来,慌忙也抱住了花儿,眼明手快地先将窗帘放下,而后缩在避开车窗的地方。
刚缩起来,又有两声羽箭划破空气的声音,但这次羽箭却不是冲着车内来的,而是冲着前面的马匹去的。
车夫声都没出,就从车上跌下马去,而受了上的高头大马疼得嘶鸣一声,开始在街上狂奔。
“有刺客!”
“刺客到底在哪儿呢?”
“抓人!”
“人都没看见哪儿抓?!”
“救人!”
“那是谁家的马车?”
“淮阳侯府!”
“是几个小姑娘在车上!”
“拦住马!”
“救命呀!”
街上顿时乱哄哄的,百姓的哭喊声、巡街兵丁的喊杀声,不绝于耳。
偏偏今天出事!偏偏这时候出事!偏偏是淮阳侯府的车架出事!
“去告诉大人派援兵!关内城门!”有人大声吩咐。
而车内的四个小姑娘,早就被甩得晕头转向,谢小玉本想握住残玉,召唤白衣出来帮忙脱身,哪知道手刚摸到玉,马车再是一晃,以至于残玉脱手。
更意外的是,这马车厢之后,有个机窍控制的暗门,众人被甩这一下的,赵囡儿正当正撞在了机窍之上。
暗门“嚯”地打开,本就在车厢后面的谢小玉和赵囡儿不提防,直接被从车内甩了出去。
“小姐!”碧桃急忙伸手去抓,岂料暗门一开之后便会自动关上,将她和花儿重新拦回了车厢里,被匹发疯的伤马,越带越远。
一切发生的突然,谢小玉来不及动作,也只能护着头脸,尽量蜷缩身体。
却在即将落地之前,被赵囡儿用力搂在怀中,就地一滚。
她从小在边陲疯玩长大,哪天不意外摔几下?连从山上滚下去的经验都有,是以虽然不如谢小玉这般,自小由谢春山教导过武艺,但是那胡打海摔里总结的经验动作,着实熟练。
几滚之后两个人停下了下来,身上的新衣服也脏了,更有地方早被划破,头上的钗环掉了一地,甚至一时闹不清自己在什么地方。
“姐姐摔坏了没有?”赵囡儿喘了好几下喘匀了,看着身下的谢小玉,慌忙问。
谢小玉摔得七荤八素的,刚清醒过来,便越过赵囡儿的肩膀,看见了对面屋顶的情况。
尖锐的钢铁之光闪烁。
她毫不耽误,立刻用力将赵囡儿推开,自己也再次滚了一圈。
一支短箭,就钉在了她的耳边,分毫之差而已。
谢小玉的心狂跳不止,右眼依旧是黑洞洞的黑,内中所有洞天窥探的人,越来越躁动。
她捂着右眼,回身抬头,就见对面街的屋顶之上,一个戴着面巾的橙衣女子站在屋脊之上,裙角飞扬,流苏摇曳,手中端着把弩,露出来的一双细长的吊梢眼,如今因为笑意而弯,只定定地看着自己。
有兵丁向这面跑来,高喊着:“刺客在那儿!抓刺客!姑娘莫慌!”
更有弓弩手,已经占据了其他的高点,对那女子弯弓射箭。
只是那女子全然不在意似的,而谢小玉看得清楚,那些箭矢在靠近她的瞬间,都偏了方向。
“能不能瞄准了!”有人大喊着抱怨,已经跳上了屋顶。
那女子不动不摇,不过虚空手一点,刚刚上去的人,就惨叫一声,从房上摔了下去。
只是一点而已。
随着她的动作,自己的眼睛越发躁动了。
这女人,很厉害,比她之前遇见的几个人,都厉害。
“谢大小姐,真的不打算出手吗?”一个声音忽然在她的脑海中响起。
谢小玉人已经站了起来,安静地看着她,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残玉之上。
两块残玉,白衣的意思是,他更厉害了;而黄影的本事本就在白衣之上。
她我不是没有胜算。
橙衣女子笑了笑,弩箭再次抬起。
又是一弩。
谢小玉没打算躲。
只是在她刚刚划破手指的瞬间,赵囡儿已经从地上弹了起来,扑过来抱住了她,背对着那橙衣女子。
谢小玉哪儿想到自己这表妹如此莽撞,要推她时已经来不及了。
弩箭飞来,打穿了赵囡儿的左臂。
才十四岁的小女孩儿疼得叫了一声。
小姑娘的眼睛都是血红了。
她是边陲之人,见过战争,见过外邦意欲来犯的敌人,是以知道对敌,知道生死。
赵囡儿侧头看见旁边有个堆卖泥人的小摊子,摆着个四尺见方的水曲柳桌子——方才她和谢小玉滚落地上的时候,已经撞翻了摊子,泥人碎了一地,可怜的货郎也只敢抱头缩着,瑟瑟发抖。
天生力大的赵囡儿,咬着牙发狠推开谢小玉,伸手将那桌子拎了起来,而后两只手一起发力,借着旋身的力气,将桌子向对街的楼上,狠狠地甩了出去。
甩出去不说,赵姑娘还大声娇叱道:“去死吧!坏人!”
莫说橙衣女子没想到会冒出这么个女程咬金来,就连那些兵丁都被这一幕震到了。
就见一张四四方方的桌子,在天上打着转,带着风,极快地向橙衣女子飞去。
等橙衣女子反应过来的时候,桌子已经到了面前。
这是……普通凡人的力量?!
纵然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