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发生了!
方少杰设想中的一幕并没有出现:手枪是响了,但谢华林的脑袋却安然无恙。
马上,方少杰就明白了:手枪被石川纯良暗中动过手脚了。
其实,在值班室时,他检查过这把手枪。因怀疑枪内没有子弹,他曾取下弹夹看过,弹夹内压满六粒子弹,而且子弹都是真的。
一定是石川纯良在枪膛内或手枪内部隐秘结构处动了手脚。
特高课出身的这位日本特工很明白:“季山泽”是中统特工出身,在手枪上动手脚,玩一般花样是糊弄不了他的,必须采用高级手段才行。
在检查手枪这件事上,方少杰还是小看石川纯良了。取下弹夹见里面压满子弹后,他没有多想,如果将手枪拆开细细检查的话,应该能发现问题的。事实上,方少杰当时曾冒出仔细检查手枪的念头,只是由于欧阳克酒醉躺在一边,不方便罢了。对方真睡好说,万一装睡在暗中窥探自己呢,所以,当时的情况是不得已。
听到扳动钩机的声响,谢华林转回头朝方少杰看过来:目光中,充满疑惑,还有一抹阴恻恻的歹毒。
此时,方少杰与谢华林一前一后,相距可以说近在咫尺。对方转回头的这一刻,方少杰稍微怔了一下:谢华林的眼神…不太对呀!
既然这出戏是石川纯良导演的,那么,谢华林作为出场演员其中之一,一定知道这出戏是为了考察“季山泽”。他和刘辉故意不紧不慢架着金华亭往外走,其实就是在等身后那“一枪”:如果“季山泽”扳动钩机,就说明这个中统特工是“清白”的,经考察后过关了。反之,如果“季山泽”眼睁睁看着金华亭被“中统特工”救走而放任不管,那就说明这人有问题。
方才,“季山泽”已经扳动了钩机,已经“过关”了,谢华林应该放心地解下蒙在头上的黑布,并祝贺“季山泽”成功经过考察才对呀!他非但没有这样做,其看过来的眼神中却充满疑惑和阴毒,究竟是…?
这个念头如电光火石般在方少杰脑子里一闪之后,他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手枪朝对方的脑袋狠狠砸去。
既然你谢华林不愿显原形,那你是找死!
不显原形,那么,这出戏就还没结束,你谢华林就还是劫狱者。“季山泽”身为今晚地牢值班人员,当然要履行职责,必须与劫狱者拼个你死我活。
掷出的这一下,用力极大,双方距离又是如此之近,瞄准的又是太阳穴位置,沉甸甸的手枪一旦砸上,估计效果和子弹射进脑袋也差不哪里去了。
谢华林好像早就从“季山泽”的眼睛里读出了不妙,在手枪从对方手里掷出的一瞬间,他就下意识朝旁边偏了下脑袋。
“嗖!”
手枪带着风声,擦过谢华林的耳朵,朝前面地牢通道入口处飞去。
“咔!”
手枪落在铁质栅栏门上,被阻挡后,下坠落在一名早就倒在地上的宪兵的脸上。
“八…格!”倒在地上的那名站岗的宪兵,其面部被手枪砸了一下后,居然不可思议地从地上爬起来,复活了!
这个细节被方少杰看在眼里,他无暇疑问,见手枪没有击中谢华林,马上侧身,飞起一脚,朝对方脑袋踢去。
这一招,在腿法上叫侧踢。
在青训班训练时,方少杰每天都要进行格斗训练。特工训练不同于练武术,要求一切从实战出发,强调一招毙命。就拿侧踢来说,陪方少杰每天训练的是200kg的沙袋,每天要踢八九百脚,将沙袋踢得腾空飞起就算达标了。
“啊呀!”
谢华林惊呼一声,急偏脑袋,试图躲开。无奈“季山泽”这一脚侧踢来得太快,加上刚刚躲过掷过来的手枪,想再躲开这一脚,实在太难。
“砰!”
方少杰一脚踹个正着。
谢华林如陀螺般打了个旋转,身子打了几个趔趄,差点栽倒。作为曾经是一名优秀的军统特工,这家伙同样受过严格的训练,眼见避不开对方这一脚,他身体来了个360度旋转,将对方的力量最大程度地化解了。
“嗤!”
裹在谢华林脑袋上的黑布被方少杰脚风一带,撕开一道口子,自动解开飘到了地上。
“谢先生,怎么是你?”方少杰脸上露出“错愕”的表情,快步走上前,扶住谢华林,“惊讶不已”地说,“刚才…明明是中统特工?怎么回事?!”
嘴上这样说,心中则是冷笑:狗叛徒!算你命大!
冷笑的同时,方少杰也是暗暗提醒自己:这个变节的军统内线叛徒有两下子,以后瞅准机会下手的时候,务必再果断一些,再狠一些。
“啊…这个……”谢华林还没从惊魂未定中回过神来,他没想到“季山泽”腿法如此凌厉,方才要是反应再慢一点,被对方一脚踢上,此时恐怕不死也得残废了。
“季先生,误会,纯属误会!”另外那名黑衣人一把将蒙在头上已经坠落一半的黑布扯掉,赶紧过来,抓住方少杰的胳膊,解释说,“今天晚上,石川太君安排进行一场反劫狱演习,事先没有告诉季先生,呵呵。”
“原来是…你呀!”方少杰好像刚刚看清对方,“你不是带我去办公室的那个…谁吗,你刚才说什么,反劫狱演习?”
方少杰已经知道了这个后脑勺上有枪伤的叫刘辉,但他故意不说出名字,事实上也不能说出名字。他是从谢华林斥责对方被犯人的呐喊声吓了一跳犹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