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岳铭看来,赵癫和高志这两个年青都是很优秀的人,重情守信,处事公正,所以他的确没想到这两个人之间会那么快发生分裂,而且这个分裂还是一个完全无法调和的矛盾。
那个时候,他们两个人已经占据了河北京畿一带,不但兵强马壮,地盘也相当不小,这其中赵癫的皇室后裔身份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但是地盘大了,要面对的问题也就多了起来,于是和所有新科执政者一样,这俩人开始遇到令人头痛的民生问题。
认真说起来的话,赵癫属于改良主义者,他觉得既然百年战争之前的朝廷都能延续下来,那么自己这种刚从新手村出来还哪哪都分不清的菜鸟就应该以稳定为主,先结束乱世,再慢慢图谋改变社会结构。
但是高志却觉得,秩序一旦形成,再想更改就需要花费更多的力气,要付出的代价比一步到胃大得多,而且因为只能修修补补,很可能永远也达不到他们想要的目地了。所以他宁可承受一些额外的痛苦,也要趁着百年战争打碎了世俗秩序的机会,直接建立起新的秩序来。
要说起来,这两个人的出发点是一样的,想要达成的目地也是一样的,虽然中间需要采取的手段完全不同,但是也不是不能商量。
然而真正的问题在于,赵癫的改良主义有现成的模型在,他可以摸着前人过河,反正谁也不知道结果应该是什么样的,慢慢改就是了,改错了还可以再改回来。
但是高志的激进主义却没有先例可循,按他的做法,必须先把一切都推翻砸烂之后进行重建。完全没有模型可以参考,一切只能依靠想像,就算要吵架都拿不出可信的数据来支撑。
分歧之下,高志主动要求往河东发展,那里地广人稀,土地贫瘠,民间财富极少,就算损失也损失不了多少,正好可以试验他的理念,即使失败了,对于赵癫的实力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于是高志化名丁心转战河东,一面隐姓埋名为赵癫打造奇兵,一面根据岳铭梦中点化给他的内容改造当地的社会结构。
岳铭自己都是在梦中看到的影像,当然不解其意,再用梦中显化的方法传给高志,就更是不知所云,处处走样漏气,就算是某位太祖穿过来,只怕也认不出来这是什么玩意。
然而高志不愧是岳铭看好的人物,或者说,这时代的民间已经烂得不可能再烂了,仍然努力都可以改变河东道悲惨的现状。高志在这种乱七八糟的情况下,居然在河东道站住了脚跟,然后挥军南下,与赵癫合力一举平定中原。
中原既定,持续百年的八王之乱也就算是平息了,然而这个时候两个人才发现,高志搞的那一套有一个很严重的后遗症,因为他当时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做,自然也没办法有目地的培养干部,只能事事亲历亲为,这就导致了他在河东的个人声望极高,基本上就是现在陈琼在青衣江北的升级版,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这种情况下,河东道的本地势力显然不可能接受赵癫这个空降过来的皇帝。同样的道理,跟着赵癫一路打天下的各方势力也不可能容忍河东道这个异类在身边摩拳擦掌。
说到这里,岳铭忍不住唏嘘起来,即使是到了那个时候,赵癫和高志仍然在竭力维持两人之间的友谊,然而那个时候,他们代表的已经不是自己,所谓人在庙堂身不由己,正是两个人当时的写照。
陈琼对于岳铭的感慨却有些不以为然,在他看来,赵癫和高志之间的矛盾归根结底不过是阶级之间的矛盾,赵癫代表了地主世家的利益,当然以他赵周皇室后人的身份,也的确可以更快更好地团结这些人为自己所用。
同样的道理,所谓只有背叛阶级的人,没人背叛阶级的阶级,高志要打烂一切,当然也只有用本来就一穷二白的平民百姓当班底,从这个角度上来说,高志选择河东道起家是相当正确的,毕竟河东道够穷,形不成足够大的地方势力,民间也足够惨,惨到只要有人登高一呼,立刻就能席卷各地。
所以这两个人背后的势力本来就是不可调和的。如果他们真能够做到唯利是图,背信弃义,事情反而简单了,双方拉出来打一架就是了,陈琼可以压上全副身家赌高志赢。
可惜后来的发展果然就像陈琼猜测的那样,赵癫和高志勉强维持的和平局面并没有坚持多长时间,河东系与关中系的矛盾很快就爆发出来,河东系的人马在河南道煽动百姓传道,关中系立刻出动军马镇压,双方在河南河北两道冲突不断,随时都有大打出手的可能。
高志眼看不妙,也意识到自己的理念和赵癫的不能共存,于是决定带领自己的嫡系人马西进。但是这一次他存下私心,知道西进生死未卜,于是将妻儿留在了长安,托付给赵癫照料。自己以丁心的身份带领十万信众西出玉门关。
然而中原各大世家却不肯放他们离开,这才有了中原武林追杀天魔传人的故事,高志以一己之力重创中原武林各大门派,也为赵癫解除了来自武林的威胁,趁势会盟天下,从此朝廷与武林共治天下。
高志半生征战,离开长安的时候,膝下只有一个幼子,并没有学会霸王心法。不过赵癫与高志并肩作战,倒是对霸王心法一知半解,于是融合自己的蟠龙棍法传授给高志的儿子,这才有了现在的霸王枪传承,同时也是因为高家传承的霸王心法不够正宗,所以高家的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