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面面相觑地互相看了半天,陈琼才憋出一句话,“不会吧?”
当然问题出口,他自己也知道顾采不可能拿这种事来骗自己,这个纯粹是下意识的没话找话。
顾采叹了一口气,低头看着陈琼说道:“如果有人问起来,你就说是从我这里听说的,千万别说是自己想出来的了。”
陈琼立刻就明白了顾采的意思,如果自己是从顾采这里听说的天魔传人事迹,然后为了出气在蜀川照葫芦画瓢,最多也就是落个无知者无畏的名声。而且要说起来,他现在用的是官方身份,祸害的是蜀川士绅,就算其中有一些武林中人的家属,那也属于官府行为,武林中人并没有插手的理由。
这些年来官府和武林其实已经形成了一些约定俗成的分界线,虽然具体执行起来还有些模糊,但是大的原则是不会变的。就如现在汉中的局势,如果有哪家门派的弟子要回乡替自己被公审处决的家人报仇,他的师门通常是不会阻止的,但是也不会为了弟子出头,至于之后面对官府的通缉,师门会不会大义灭亲那就要看官府的力度了。
但是如果陈琼干的这些事情都是他自己想出来的,那后果就很严重了,在这种事情上可不会有人夸他跟天魔传人英雄所见略同,只怕转眼间正道中人组成的讨魔大军就要杀上门来了,别说他只是区区一个新乡侯,就算是个亲王,皇帝也不可能为了他和整个武林为敌,说不好用不着正义联盟出手,朝廷就先把他给灭了。
陈琼既然明白顾采的意思,自然也能明白他的回护之意,感动之余仍然摇头说道:“这会连累你吧。”
顾采摇了摇头,这件事虽然要算是武林秘莘,不过对于那些传承多年的名门大派来说倒也算不上不能说的秘密,毕竟各大门派同时还负责着警惕魔界重返中原的任务,连魔界中人有什么特殊性都不知道,难道还能挨个去查户口?人家脑门上又没写字。
而且顾采以为陈琼是出身缥缈宫,那么他就更有资格知道这些事了,陈琼师门长辈没有告诉他,很可能是因为觉得没有必要。要知道缥缈宫在追杀魔界中人的事情上数十年如一日的一点都不积极,当年玉门关外大战,他们都没有出人,不跟自己的门人提起天魔传人实在毫不稀奇,没谁缥缈宫的三位宫主还在暗中引当年的天魔传人为知己呢,起码论闯祸的本事,飘渺宫还没出过类似的人才。
其实要说起这个,陈琼自己也觉得奇怪,无论是他的师父还是二师兄,好像都没有提起过天魔传人的往事,陈琼只知道天宫地府鬼域魔界之分,却从来都不知道还有玉门关外飘香城之战,更不知道当年的天魔传人竟然还搞过农民运动。
想到这里,他突然心中一动,向顾采问道:“当年天魔传人在农村干的事情也和我一样?”
顾采想了想,摇头说道:“他可比你胆子大多了,好像直接惹上了几个当时的大门派,把人家的山门都给灭了,这才引得武林群起围攻。”
陈琼顿时恍然大悟,心里对当年天魔传人的评价也低了不少,心想连农村包围城市都不知道,这水平也有限得很。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无论是名门大派还是世家贵族,势力越是庞大,距离当地的财富和权力中心也就越近,像是地府这种门派,直接就占据了丰都一县,俨然国中之国。像是华山派这种背靠名山大川的门派,也不会把自己的山门弄到荒郊野岭去,这也是陈琼的师门能在玉笔峰上安然存在的原因——华山派上下对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一点兴趣都没有。
所以顾采说天魔传人直接惹上了当时的大门派,陈琼立刻就猜到这位天魔传人和自己走的路线是不一样的。
当然陈琼也能理解天魔传人的想法,毕竟越是靠近大城市的农村,人口数量也就越多,人员集中的同时人均占有的土地面积也就更少,当地的贫富矛盾自然也就更尖锐,当然受到的反扑也就更快力量也会更凶猛。
事实上陈琼在汉中还没开始搞农民运动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有意识地控制发展方向,刻意远离汉中和锦阳这种大城市。这也是蜀川士绅反扑的速度这么慢的一个原因——真正有势力有影响的世家大族也不会跑到穷乡僻壤开分基地,被陈琼吊打的都是没什么根基的村匪路霸,打了也就打了,这些人平时作威作福靠的就是拳头大,现在遇到比他们拳头更大的,甚至都找不到地方说理去。
既然发现自己的干法比所谓天魔传人更加高明,陈琼忐忑的心情突然就变好了不少,然后脑子越发灵活,立刻就想到了一个主意。
“我有办法了。”他看着一脸莫名其妙的顾采说道:“你知道人的注意力是有限的吧?”
顾采很谨慎地看着他,“你想说什么?”
“要让别人忽略一件事,除了把这件事隐藏起来之外,还可以用另外一件更大的事来吸引别人的注意力。”
陈琼说道:“围肯救赵这种事虽然是反面教材,那也是大家上的当多了之后才露馅的,思路本身并没有错。”
顾采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心想这到底是在说什么?咱能说人话吗?
陈琼又仔细想了一回,向顾采问道:“天魔传人除了土改之外,还干了什么?”
顾采想了想,摇头说道:“他做了这件事之后不久就被武林同道追杀,只能带着教众西出玉门关,无论想干什么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