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雾朦胧,云雨飘散,波涛粼粼的大河之上,一条小船顺流而下,立于船头的楚卫,看着眼前的朦胧山水,心中甚是平静。
由于血杀阁地处偏僻,他们一路跋山涉水,出来已有七八日的光景,才走到人烟之地。
而这些天行走下来,他也从最初的兴奋之中渐渐平静,开始悠闲享受这安静的时光。
昨日在经过一处渔村时,一直不说话的魏鸣道突然租下一条小船,听对话是要去通州府宜章郡。
他没有去问,因为早在出来时血涂就交代过,自己的行程已经被安排好了。
并且还告诫他这一路上多看少说,能有什么体悟,就看自己的造化了。
良久他收回心神,向那船家询问起这天下间的趣闻。
船家看上去三十好几,因为长期在水上漂泊,面色黝黑,身材颇为匀称,上去孔武有力。
到楚卫的话,他眼带讶然,略微打量了几眼后,这才说道“最轰动天下间莫过于仁医门分散之事,虽已过去了不少时间,但却还是人人传诵。”
他只当楚卫是居于深宅内的贵公子,此次由长辈带出来见世面,故而对于天下事不曾知晓。
对于这种在女人堆里面长大的公子哥,他心中颇为不屑,不过有钱就是爷,必须得好好回答。
要知道那年长的随手就丢了一锭金子,那可是几年都挣不来的,若不是感觉其不好对付,他甚至都有劫富济贫的打算。
楚卫并不知道这船家所想,他在听到仁医门之时,全身心就被吸引了过去。
在血杀阁之时,他就知道仁医门出现了变故,可由于不想触及苏玫瑰的伤心事,故而一直没有询问,此时有机会听取其中的内情,他自是要好好了解一番。
船家看到楚卫兴致勃勃的神色,心中嘀咕了一句奶娃娃,随即开始讲起了仁医门的事情。
听着听着楚卫面色变得古怪起来,连坐在船仓中打坐的魏鸣道也睁开了眼睛,眼中满含怪异之色,甚至流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难怪,难怪,面对一群疯狂的大内宦官,无论是谁也顶不住啊。”楚卫喃喃自语,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他完全没想到苏邪研究出了断肢重生之术,结果还没来得及造福万民,就被人泄露消息,引来了大内宦官的觊觎,最后被逼得门派解散,自己也隐姓埋名,远走他乡。
船家听到这话,也颇为愤愤然的回应:“谁说不是呢,苏神医那么好的一个人,就是被这群杀才给逼走了。”
“这群杀才既然进了宫,受了荣华富贵,还想着女人,也不怕当今圣皇将他们一个个给砍了。”说着说着他微微一叹,语气中无比的惋惜。
苏邪这些年所做之事,是有目共睹的,之前若不是底蕴有所不足,怕已经成为万民敬仰的贤者。
甚至于对于有人断言,若断肢重生之法传播于世,其能凭借万民之力,成就贤者之位。
不过很多人都知道,此法很难流传于世,因为圣皇不可能会容忍。
苏邪退走,也正因为考虑到这一点,不希望自己辛辛苦苦建立的门派,在圣皇的雷霆震怒之下毁灭。
了解到事情的原委后,楚卫知道苏玫瑰想要重建仁医门很难,因为这其中牵扯的东西实在太多,甚至涉及到圣皇。
以对方的聪慧,必然知道其中的因果,可却依然要去做,楚卫不知道该说她傻,还是该说她勇敢。
之后楚卫也无心和船家交谈,回到船舱之内,他开始闭目沉思起来。
一路风平浪静,顺风顺水,不过两三日就到达了通州府宜章郡内。
在渡口下了船,魏鸣道到领着楚卫向城内走去,走在官道上,各种来来往往的人群,也渐渐多了起来。
楚卫的目光却并未放在这些人群身上,他此时抬头远眺,看着那巍峨的城墙,心中感慨万千。
时隔多年,经历了种种变故之后,他终于再次回到了这热闹繁杂的世俗之中,一时间让他想到了很多东西,陷入了沉思之中。
良久他才回过神来,转眼看向周边,发现不少人都身怀兵刃,并且看步伐姿态,显然都是有武功半身的好手。
这让他心下大奇,不由对着魏鸣道询问:“魏叔,此地为何有这么多武林好手?我幼年时曾在府城待过,也并未见过几个身怀兵刃者啊。”
魏鸣道扫视了一下四周,解释道“公子之前所在的府城应该处于内地,故并不常见武林人士,而此地距东岭不远,乃是江湖中人聚集之地。”
虽然多年未曾行走江湖,但对于其中的典故却是一清二楚,所以对于楚卫的疑惑,也能解释一二。
若问及近期所发生的事情,那么他也是一问三不知。
楚卫听了先是一愣,之后再次开口问道“为何要如此划分呢?”
“这是从兵皇时期就定下了规矩,据说当时虽打退了异族,但还是常常受到零星异族的骚扰,让边地百姓苦不堪言,故而兵皇下令让武者们迁居外围镇守边陲,久而久之就出现了这样的划分。”魏鸣道知晓楚卫并不了解这些事情,故而很有耐心的向其解答。
“原来如此,难怪那些事迹被当成传闻。”听到这般解释,楚卫点了点头。
当年他在临江府时,也模糊的知道了这一点,但却并不太详细,所以此时才会开口询问。
之后两人混在人群中,一路向城门而去,不过熙熙攘攘间处,楚卫隐约听到大寿?祝贺?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