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刻已经将手按在长安刀的刀鞘上,鼻尖嗅着曼陀罗花香,双眼尽是冷色,死死地盯住面前离他不到四步之遥的那个人。
这个人早在一条梨木茶案后,身穿洁白如雪的道衣,玉面无须,模样俊秀十分,正用一条洁白的丝巾擦拭手中那管碧玉长箫,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从杨易跃墙闯进丝竹居开始,他都还没有抬头看过一眼。
茶案上摆了两只青瓷茶杯,另一端则摆着一盏半人来高的花灯,灯光血红艳丽,灯呈六面,每一面灯纸上都花了一朵曼陀罗花。
身穿鹅黄长裙的婢女正跪在茶案旁,提着洁白无瑕的茶壶往茶杯中注入微黄的茶液,她倒茶时,手背正对着杨易,所以手背上的曼嘁脖谎钜卓吹靡磺宥楚。
“酒温寒热,茶知冷暖,酒醉人心,茶却可以解酒,我李乘风既喜欢喝酒,也喜欢茶,不知道你是不是也一样?”
年轻的白衣道人把玉箫收入袖口,抓起一杯正冒着袅袅茶气的茶杯,终于抬起头来看杨易。
听到此人出口,杨易并不接话,他心头此刻正紧揪着,不敢有丝毫大意,因为他已看到那盏花灯里面密密麻麻,跳跃着的红点,正是忘忧蛾!
“长安,是时候下一场暴雨了,洗一洗旧日里留下的尘埃,你也该是时候坐下来,饮一口来自天山冰天雪地里的精灵。”
自称李乘风的白衣人放下茶杯,屈指一弹,案上另一杯茶疾速旋转着,向杨易直面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