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城,仙鹤山,一间静室里,一青衫老者和一白衣青年相对而坐,中间横着一个棋盘。
“怎么在箐莲曦山呆了半年回来,棋艺还退步啦!”
才下了一半的棋局,青年明显落于下风。老人手中执着一颗棋子,漫不经心的落下。
“师父,您不懂我的苦啊!”
青年也落了一颗棋,嘟囔着嘴巴,有些小抱怨。
“呵呵,你能有什么苦?”老者抬头看着他,笑着说道。
“他们一直防着我呢!我还以为他们要软禁我三年五载的,不让我回来了。”青年憋屈。
“你好好的,人家干嘛防你?”
“诶,不就因为我在砸场子时候,说了我会卜算之术,还当场把她认出来了呗!”
青年正是余玄,老者正是仙鹤山的枫崖老祖,也是余玄的师父。
余玄把在竞技台上,自己与雪卿的对战和对话都一一说了出来。
“何况我又算不了她和颜师弟的事情,干嘛防着我?”
“你自己犯傻怪谁呢!
人家正在水深火热中,背腹受敌,四面楚歌,敌我难辨。
你倒好,还跑去跟人家说你能看透她,没有立即把你杀了都是看在我仙鹤山的面子上。”
枫崖一边说着,一边落子,一幅毫不在意的样子。
“师父!”余玄嘟囔着嘴。
“何况你还看不透人家!”
“可是我算别人都很准啊?为什么就算不了他两呢?”余玄疑惑不解。
“半瓶水响叮当!看来仙鹤山紧闭山门,与外隔绝,是一个错误的决定,会造成你们自以为天下无敌的错觉!
你以为自己就是这天下最牛气的人了,殊不知也就是坐井观天罢了。”
枫崖说了一句,语气中带着一些责备,不知道是自责,还是责备徒弟。
“师父,我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诶,这次确实是我犯傻啦,好在他们还算明理!我就当吃一堑长一智吧!
“日久见人心,坚守你的本心就好。看不透的也不要太执着了,难道还要妄想与天争不成。”
“徒儿知晓了。想我的卜算之术,除了师父之外,在众位师兄弟中,我算是最好的啦。
看不透的,要么就是命运由天不由己,要么就是命运由己不由天。就是不知道他们是属于哪一种啦?”
余玄看着枫崖问道。他清楚的记得师父跟他提过这些卜算不了的人,大概会是什么样的命运。
“目前看来,不知道他们是属于哪一种。
两者都是天顾之人,可又都不顺,其路坎坷艰难,非同寻常。
可两者又有不同,命运由天天令我,命运由我我令天。谁主谁从,只有时间能证明!”
枫崖看着窗外的虚空,说了一些听着简单,意思却又不太明晰的话。
“你不是说他们在选择试推城嘛,你尽力邀请他们来悦城吧。若是他们能来,我也要见上一见。”
枫崖忽然回头,对着余玄说了一句。
“师父,您这是打算大开山门吗?”余玄有些吃惊。
“也该是时候了!”枫崖像是一直在期待这一刻的到来,有一种久违之感。
南漠东南方向,距离漠城数十万里的地方,有一条大江盘旋其间,名渚漓江。
渚漓江一带,气候宜人,四季如春,盛产稻米蔬果,海产品种多,产量大,被称为南漠的鱼米之乡。
漠城如此众多人口的生活需求,除了小部分自给自足,八成都是来自渚漓江一带。
渚漓江一带,丰城,迢城,悦城,洛城等,近十个城市沿江而建。
悦城西南方临江处,有一个独立小岛。小岛不大,方圆不过数十里,这便是仙鹤山门派所在地。
仙鹤山独立于修行盟,不参与职务,也不受约束。
仙鹤山开山立派数百年,弟子仅有九人,一直禁闭山门,从来不与外界有交流,但不代表信息闭塞。
虽身在江中,但心在江外。大事小事江湖事,事事关心在怀。
半年前,余玄出现在漠城箐莲商行的竞技台上,就是仙鹤山走出去的开始。
说来也奇怪,仙鹤山,一向自给自足,鲜少与百姓打交道,可他们在悦城百姓中威望可不小。
甚至,他们对仙鹤山的崇拜,超过了修行盟。
或许,这就是一种信仰,一种不需要理由的信仰,尽管有些盲目。
……
新春闹过,众人归山,种植大业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经过大家的商议,就决定了两个试推城,悦城和丰城。选悦城,当然有余玄的真诚邀请有关。
众妖,除了阿希阿耳跟着韶卿出城,其他的都留在箐莲曦山,带着其他弟子继续在荒漠种树。
出城推广的一行人,乘坐灵舟,一起来到渚漓江。
丰城和悦城,位于渚漓江的不同位置,一南一北,相距千里。
这一带气候四季如春,一年可以种植稻米两季。
大家为了抓紧时间,不误农时,便分拨两路,分头行动。
颜韶带着阿耳,还有崔峦等箐莲卫十名内门弟子三十名外门弟子,去往丰城。
雪卿带着阿希,还有梓桐柏颖等箐莲卫十名内门弟子三十名外门弟子,跟着余玄,去往悦城。
在这之前,韶卿对两个城的各种情况了解过,还托了留风的关系,跟驻守在城里的修行盟管事打了招呼。
但是颜韶在城门外,看到一个熟人来接的时候,还是很吃惊的。
“颜师弟,你晚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