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女人这一嗓子呼啦啦叫进来一堆人,四五个大汉满脸通红,喷着满嘴酒气,嚷嚷着涌了进来。
“来让我看看这打虎武松长啥模样!是不是三头六臂!”
“才睡一晚上就醒了?这体格快赶上熊瞎子了!”
一堆人笑呵呵的看着费南,眼神好奇。
费南听他们的口音,有些像山东、河北地区的口音,听着有些奇怪,但都听得懂。
那中年女人抱着欢欢来到近期,欢欢见费南看着她,惊喜的大叫一声,跃起一下便扑到了他身上。
“爸爸!”
她紧紧抱着费南的脖子,不肯松手。
费南艰难抬起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冲中年女人问:“大姐,我这是在哪儿?”
“你会说话呀?”
一个红脸胖子惊奇的说:“弄回来的时候,我看他穿那一身兽皮,还以为是个野人嘞!”
“什么野人?”
中年女人嗑着瓜子说:“人家穿的裤衩子可高级着呢!一看就是洋货!”
“呦!他二婶,你就光看见裤衩子,没看点别的?”那红脸胖子瞅着她怪叫。
“滚犊子!”
中年女人很是彪悍,笑骂:“喝点酒就管不住那张臭嘴,我倒是想看你的,你有种就现在脱下来,让大家伙儿瞅瞅!”
“脱!二蛋!不能让女人看扁了!”
男人们大笑着起哄,有人上去就拽红脸胖子的裤子。
红脸胖子却没了刚才的气焰,窘迫的拽着棉裤腰,不肯松手。
中年女人笑嚷了几句,回身冲费南问:“大兄弟,你是哪儿人啊?怎么带着个娃娃从深山老林里走出来了?”
费南藏着些小心,没有回答,而是问:“大姐,这是哪儿啊?”
中年女人没有防备,直接说:“这是靠山屯,这些都是俺屯子上的人。”
“靠山屯?”
费南还是疑惑:“靠山屯是在哪儿?”
“哎呀!就庙岭子山和大脑袋山的沟里这个屯子呗!”
那红脸胖子插话,指着窗口说:“往南面走,靠东,走几十里就到依兰府了,俺们这就归那儿管!”
一旁有人反驳:“还叫依兰府呢?都改成桦川县多少年了!”
“对!”
红脸胖子说:“桦川县你知道不?”
“桦川县……”
费南努力回忆着,好久才搜寻到相关的记忆:“靠近佳木斯吗?”
“佳木斯?”
红脸胖子挠了挠脑袋,迟疑说:“好像是有个佳木斯屯,你是那个屯子上的?”
不等费南回答,就有人插话说:“听口音都不是呀!人家明明和他二婶那口子一样,操的是北平口音嘛!”
红脸胖子回身张望:“二叔呢?”
“去喂牛了。”
正说着话,外面亮了些,冷空气凝出白雾,滚滚涌进屋内,一个裹着羊皮大衣,戴着狗皮帽子的中年男人哈着寒气,提着一柄木叉走了进来。
“二叔,那武松醒了!”
红脸胖子冲他招呼。
“别瞎说。”
中年男人将手中木叉放在了门后,迈步走了进来。
见到费南睁眼看着他,他颇为惊讶:“呦!真醒啦?你认得我不?”
他将棉手套摘了下来,丢到了桌上,笑着说:“就是我给你弄回来的。”
“我记得你,多谢。”
费南微笑道谢。
“哈哈!这有啥?我还得感谢你帮了我大忙呢!”
中年男人爽朗大笑,拍了拍一旁的红脸胖子,自我介绍说:“我叫牛二,屯里这些个愣小子都管我叫二叔,你叫什么?是哪儿人啊?”
“我叫费南,是广东人。”
“广东?”
牛二惊讶说:“那在黄河以南吧?乖乖!你怎么跑到辽东地界来了?”
“一言难尽。”
费南摇头说:“二哥,能给口水喝吗?”
“有!”
牛二回身冲二婶吩咐:“早上热的那牛奶呢?快拿来!”
二婶回身出去,端了个粗瓷碗来,碗中是雪白的牛奶。
她将费南扶起,给他身下垫了个枕头,将碗端到了他嘴边。
费南早已口干舌燥,张口便牛饮起来。
“慢点喝,别呛着。”
二婶关切的拍着他的后背。
一大碗牛奶喝完,费南还嫌不够,二婶又提了个黑漆漆的罐子来,将里面的清水又倒了一大碗,喂费南喝了下去。
牛二看他喝得痛快,嘿嘿笑着指他说:“瞧瞧!这就是评书里说的力能降虎的汉子!怪不得能勒死那大条大虫!”
“我告诉你们,昨天我和你们贵叔和大壮他们找到他的时候,他勒得那大虫都吐舌头了!”
“他那会儿昏过去了,我们四五个大老爷们想掰开他的手,都没掰开!后面赶了爬犁过去,想把他和老虎一块拉回来。结果牛闻到老虎的味道,吓得脚软,你贵叔又跑回去找了条绳子来,挂在爬犁上,让牛远远拖着给拉了回来……”
牛二说着昨天的事,口沫横飞,很是兴奋。
冬天的靠山屯本就没什么有意思的事儿,老虎下山偷羊已经是顶大的事儿了,结果赶老虎的时候,居然遇到个从山里走出来的奇人,而且一个人就把发狂的老虎给勒死了,这事儿他够说一辈子。
一边喝着水,费南一边听着他们聊天。
然而,从他们的话语中,费南却越听越奇怪,心中满是疑问。
“诶?兄弟,你说你是广东人,怎么跑山里去了?”
见费南喝完了水,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