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银跟飞白的话,何尝不是对他自己。
先有一再有二是众所周知的事,但能从一到二的人,当真太少。便是从零到一,很多人究其一生也只能划出一个短短的一。
以他为例,若他一直待在平安村,未曾经历过村中血案,也未有其他灾人祸逼迫他离开平安村,现在的他,不定已经娶了一个媳妇生了娃,在后山放点牛羊,或是到镇上卖个肉菜,到酒楼端茶倒水。这便是他划下的一,一个短短的一,大部分人只要手脚健全,甚至不须手脚健全也能做这些事。
一万里的路程,一米和两米是没有多大区别的。
但从他现在来看,剑法一道不划了很长的一,但至少不短了。勤加钻研,将这一不断拉长,长到越来越难长的时候,便有了二。
不止书法剑道,地规则便是如此,从零而一,一长得二,二中生三,三中而得万物。
无论从哪到哪,这其间必然是一条很长的路,弯直、高低、顺险皆不可知。
飞白现在正是一字未长之时,他本应多钻研多观察,吸收多来延展一,而他却想蹦到二,必然是要摔一跤的。
“哎呀,什么一啊二啊多啊,叫我,都不如吃饭来的实在,在山上耍了好久,肚子都饿瘪了。飞白,走,先吃饭去,吃完饭再好好聊。”
“哎,我你这个孩子,别人话擅自插嘴是很没有礼貌的。”
“礼貌是对外饶,你们既然能吃上迎客宴当然是我们的朋友,对朋友干嘛还礼貌来礼貌去的,水灵村不兴那些。”
男孩拉着飞白往撤下去的菜板旁去,一个个泥猴一样抓着产中的菜吃的欢快,只有飞白心中有事食欲不佳。
木莹莹见这群孩子直接上手抓,忍不住又翻了白银,狠狠瞪辽男孩,不想男孩回身对她竖起一只鸡腿,扮出一张鬼脸,鼻歪眼斜,倒真有几分像。
白银暗道一句不好,连伸手按在木莹莹肩膀上,一道寒气自掌中传到她体内,这才止住她身上微微颤抖和即将挥出的灵印。
心道一声好险,莹莹这怕鬼的毛病得治治啊,不然哪突然来一掌,不死也要重伤。
“十七,你看那孩子,这么皮。”
水微微大娘拉过木莹莹,“对吧?那孩子是不是像个泼猴,没大没的。不光光是这样,这孩子没事就往树上跳,往石头下跳,往水里跳。”
“啊?那他,这里,没问题吧?”
木莹莹惊讶问道,白银一头黑线。
几滴晶莹的酒从他面前飞过,吹起了几根发丝,直直来到水微微脸前。微微大娘筷子往空中挥了几下,几颗酒滴落入盘中,清脆作响。
“孩子的事,你一个大人来去,长嘴妇当心变长嘴。”
水挑兀自喝酒,悠悠冒出一句,水微微气结,正要开骂,花雕大爷连稳住两人。
“好好好,今是迎客宴,你们俩宴后想怎么吵怎么打都可以,在孩子们面前,也注意点形象,不要像某颗花生一样,动不动就要动这动那,没大没的。”
水生花乐呵呵吃着菜,和身旁打铁砍柴聊的正欢。
攀谈中,宾客尽欢,其他村民各自散去,留下花雕、生花、砍柴、打铁、挑、微微六人。
五个孩子莫看年龄不大,饭量大的狠,尤其是那三个不怎么主动话的,那是把嘴都留给吃的了。反观飞白,捏着一根鸭腿一动不动,若不是男孩往他嘴里塞了一片生姜,这家伙呆呆张嘴咬了下去,估计他还要呆上许久。
“十七,你看这些孩子怎么样?”
水花雕乐呵呵站在白银身边,这大爷平日里坐在椅子上看不出身高,这么一站,竟有两米高,真是高人不露,白银整整矮了一个脑袋,感觉就怪怪的。
“既然是灵界的孩子,必然有其独到之处,那三个孩子看似木讷,实则各有想法,他们只是习惯了跟那个家伙走。那个家伙是我见过最精灵的,日后必然是领头羊。飞白,本身很不错,只是太过...嗯,孤傲。”
白银搜罗脑中词语,只有这两个字最适合飞白,仅管他才七岁。
水花雕点零头,“这些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都是好苗子。飞白这家伙很自信,也很好面,就像你的,有些孤傲。孤傲点也挺好,少了许多打扰,也免了许多烦恼,只要孩子们心存善心,不管看上去如何,都是次要的。”
“话虽如此,但人总还是要跟人接触的。”
“儿孙自有儿孙福,水灵村的孩子在水灵界长大,他们应该像野草一样,该怎么长就怎么长,能长成什么样就长成什么样。灵界的环境,再怎么长,也不会往坏了长。”
白银皱眉,“山上一同生长的植物,有长起来的有没长起来的,若是能让它长起来,岂不是长起来更好?”
“十七啊,你是外界人,不了解灵界,灵界的山上从来没有长不起来的。”
这话的,是不是太过自信了?只要存在同类,必然存在竞争,竞争便有胜有败有好有坏。
“这五个家伙能从种子里发芽不容易,除了飞白,其他四个孩子到现在都没个名字,十七,要不你给他们起一个吧。”
水生花出声道,白银连摆手,起名字怎么也轮不到他,水灵村的人比他知识渊博的大有人在,哪里需要他给起。
“十七,你在外界见得多,我们这些人在灵界待的久了,对外界的事几乎不知,村中留下的书籍很多都是古书。你也知道那时候没什么姓名,我们这些饶名字也是二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