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踏进篱笆前院,一条石块径通往一处两开窗的草屋。
六边石块连接处冒出许多青绿草,径左右是一片花草,红黄蓝绿让人眼前一亮,也让院充满活力。
推门而入,前屋摆设极为简单,开窗后各放着一张长桌,长桌前放一木凳,木凳旁立着矮柜,抽出的抽屉中可见一些卷起来的纸,柜子上放着笔筒、镇纸、砚台等作画工具。与其这是一间用作接待的前屋,不如这屋子是用来会画友的地方。
白银靠近一扇窗户,大大的窗户外可见篱笆内的花草、径,可见篱笆外的房屋、林木、远山。若将这窗户比作一个画框,这画框中刚好分作三层,内层篱笆内花草,中层篱笆与房屋间房屋外景、路上行人,外层飘雾远山,偶有几只鸟儿从上空飞过。
好一处观景妙地,白银心中赞叹一句。
一位老者撩开竹帘,探出一张儒雅随和的脸,“微微,怎么站在这里,这位姑娘是...”
“大爷好,我叫木莹莹,从木灵界来。”
“灵动晶莹,好一双漂亮的眼睛,云再没有什么地方比木灵界的人更纯净了。微微啊,怎么站在这里,我刚作了一幅画,来给大爷看看,这画画的怎么样,呵呵。”
木莹莹一脸疑惑地看向水微微,水微微指了指眼睛摇了摇头,木莹莹眼睛大睁。
“呵呵,还是被姑娘发现了,大爷我这眼睛看不到人,只能看看花草树木喽。但总算还能看到东西听到东西,比那些看不到听不到的人好多了。有时候啊,这看不到人也是一件好事,不必为人所干扰,对我作画大有好处哩。来吧,别站着了,跟我来。”
“哎,等一下大爷,十七,十七!你怎么又在发呆,生花大爷喊我们到后院去。”
木莹莹冲着坐在窗前发呆的白银喊了一句,白银似没听到一般,眼睛直直看向窗外,看的入神,不知他在想什么。
“哦?这屋子里竟还有一个人吗?”
“生花叔你不知道?”水微微颇有些惊讶。
“生花大爷不是看不到吗?十七一直没动过,大爷怎么会知道呢?”木莹莹十分好奇。
“是他吗?他又来了?”
生花大爷脸上有些激动,背在身后的手往前探了探,好像要抓住什么,但手中只有空气。微微大娘连探出手攥住大爷的手,轻言道,“不是不是,只是一个和他很像的人,神算没他的身份,但他的样貌和那人如出一辙。”
“快,快,带我去他身后,我要看他看的。”
水微微连牵引水生花到白银身后,木莹莹一头雾水跟在后面,探出脑袋往外看。
先入眼的是篱笆内明黄色的花,片片花瓣沐浴在阳光下,花瓣上残留的晨露闪着光,晶莹剔透煞是好看。再往外是一圈竹篱笆,被正方形的窗户截断,绿色发棕的竹片青翠欲滴。再外是几座青瓦青砖的房子,房子前正有几个孩童欢笑着路过。望远跳,是水灵山,一层薄雾将林木遮掩,隐隐约约中,一声鸟鸣划破空,薄雾轻动。
单从景色来,这窗框框出来的景色层次分明、颜色适症动静相宜,实为一框美景。
这景色虽很美,但在水灵界中大概任何时候都能看到,也不至于如此激动吧?木莹莹抬头打量水生花,却见老爷子眼中含泪,手指发颤,顿时惊奇不已,老爷子到底看到什么,情感波动如此之大!
水生花盯着远处飞鸟,直到飞鸟飞出画框。
“孩子,你看到了什么?”
“花鸟相应、山雾相舞,静中有动、动中有静,沉稳不失飘逸、灵动不失平稳。”
“果然,是你来了。”
“我来了,是什么意思?”
白银疑惑扭头,却见一个老头直勾勾看着自己,眼中满是泪水,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嗯,大爷,您这是,眼睛被风吹了?”
生花大爷抹了泪,伸手摸着白银脸颊,手掌心传来一丝温度。白银忽觉得有一股热风吹在脸颊上,却没有人手的肉感,大为惊奇,疑惑地看向水微微。
“孩子,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来后院,我有话跟你。微微啊,你带着莹莹在这房里先看看,抽屉里那些画卷随便看,都是大爷这些年画的,喜欢就送给你们了。”
罢,水生花先行往里走,白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心头疑惑跟着大爷离开了。
木莹莹探脑袋见两人走进后屋,这才回过头看向水微微。
“大娘,生花大爷眼睛没问题,为什么能看到花草却看不到人?”
水微微叹了口气,“这已经是二十二年前的事了,那时候生花叔的眼睛什么都看不到。”
“这怎么会,灵界人出生不都是...”
“先听大娘,生花叔的眼睛先有缺陷,他无法看到任何东西,村长和神算用了很多办法,找了很多灵草都没有效果。没有人知道他的眼睛为什么看不到,明明两只眼睛看着都是正常的,但眼中就是一片漆黑。虽然大叔看不到,但听得到、摸得到,竟能凭借脑中想象和手中摸到的东西画出一张画。那画儿不是随意涂抹,是确确实实甚至可以一比一复原的画。”
“后来,那个男冉了灵界,他和所有人都交了朋友,也知道了生花大叔的画和眼睛。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竟让生花大叔的眼睛能看到除了人之外的世间万物,这简直是一个奇迹,一个外界人,竟然将灵界人都无法治愈的问题治愈了。虽然看不到人,但能看见已经是件无法想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