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流坐在三楼喝茶,这里一如既往的安静,十几间雅间内,只有三间有人在下棋。
妇人给张天流解释听雨楼这些年的情况。
其实没有多大变化,老顾客依旧。
雾山派也没有明目张胆的招收弟子,主要是环境问题,这里终年大雾,很多人并不想来,谁都希望有一片晴朗的天空,来这里的多是寻宝的,不过因为鬼门出事后,这些人特别少,而且现在是什么修炼时代,小门派为了壮大,是免费收弟子。
不过在张天流眼里是变相剥削,弟子在门派里干杂活,砍柴种田那是强化肉身,洗衣叠被是磨练耐心,端茶倒水是提升心智,养猪放牛是修炼兽语。
总之,做什么都有借口,虽然包吃包住但没有工钱,想要开觉看贡献,三年开觉,三年授武,再三年参加门派小比,表现出色的进入内门,得到所谓的真正传承。
九年才换来一次踏足修炼门槛的机会,如果失败就要继续做杂役,等三年再参加,不限次数,觉得不满的可以离开。
但往往没有人愿意离开,因为离开了宗门很难活下去。
一来年纪大了,别的宗门不肯要,二来,一直干杂活十几年,除了杂活还能做什么?连看家护院的资格都没有。
“雾山派也是这种模式?”张天流问。
妇人摇头:“虽然差不多,但我们宗门会给弟子进藏经阁选功法修炼。”
张天流点头:“我此番出来透气,无需告诉红玗。”
“是,公子。”妇人不敢违逆。
开花结果还是有一段时间的,阳间三年,阴界三月。
张天流之所以如此急,不是憋得太久,而是传人不好找,还有他预感到天下大乱。
这二十多年来,西方诸国可以称之为三足鼎立,白霄、南湛、五巅。
南湛是仅次于白霄的大国,吞并西丘后占据西土半壁江山。
西丘圣女宫姀是白霄国师弟子,按理说西丘会被白霄吞并,它一统西方诸国指日可待。
问题出在哪,张天流算过,大概是朝圣!
南湛占据西方南边,他们能一统西边,迫使白霄只能占据西方的东、北两地。肯定是朝圣通过海路的增援。
因为西方一统,下一步就是朝圣。
他们统一越晚,朝圣越稳固。
不过这样的时代很快将过去,因为这片大陆最强的一批人即将离开。
没了他们的制约,下面的人将无所顾忌。
一统是迟早的事,不趁着民心不稳时打,难道还想等天下太平?
张天流来到楼下,坐在树婆婆身边看她打麻将。
他这一声不吭的,反倒是让树婆婆感觉不自在。
“有话就说。”二十多年不见张天流,树婆婆给人的感觉却好似才过去一天。
“你去天涯不?”
“去。”
张天流闻言蹙眉:“你这一把老骨头了,折腾得起吗?”
树婆婆没好气道:“我若不去,这之后的烦心事能把我愁死。”
她显然料到,毕竟她至少是千年前的人物,千年前那批人离开后大陆发生了什么大事她是见证者。
人皇也是那个时候退位的,之后是圣皇,应该说邢成化这批异人的到来,那是最乱的时代,记载少得可怜,比人皇当年跟上古门派交手的记录还少,只是传闻这批异人无一幸免全死了,邢成化也死了,才有了后来的圣皇。
“朝圣国师也去?”
树婆婆点头。
“白霄国师呢?”
“他还不够格。”树婆婆不屑一哼。
张天流笑道:“他肯定要搅风搅雨。”
“你倒是挺了解他。”树婆婆颇为意外。
“见过,公叔怜阳的布局就是被他中途截胡的,此人算无遗策,很不简单,当时我就觉得奇怪,盗墓而已,用得着如此兴师动众吗,他们此行也没有多危险,直到他藏在曦山附近招天雷我才断定是他计划在曦山干掉圣皇。那么肯定有他的人混到公叔怜阳身边,并提议带足高手进入曦山。”
树婆婆笑道:“你能先一步预料也不简单。”
张天流点烟道:“我完全是碰运气。”
“一个柴二楞不足为虑,真正不甘寂寞的多着呢。”树婆婆一边打牌,一边口落悬河:“如参与刺杀的晁良,太学下任府主,四大派掌门,五巅新峰主,这关乎到他们是否能活到下一个千年,而不是像五巅峰主,因局势被困一生。为此他们必然要夺运,不论是为自己转生布局,还是提升修为撑过千年,亦或者让门派延续鼎盛,这场夺运战能活下来的没有几个。”
张天流思维跳跃,转而问道:“雾山阴婆你看好了吗?”
“早瞧好了,这事还要多谢你。”
“我?”张天流不解。
“当年你的宏愿可不简单,得此愿转生之人如今也成年已久,现在正帮我卖灯,各方面无可挑剔。”
张天流鄙夷。
他这次上来有一个明确的目标,就是应他宏愿转生之人!
他当阴判如此久,对于愿力转生的情况了解很多,得他许世界和平愿力的阴魂,转生为人后会受愿力影响,有一颗纯净的心。
这样的人很适合做阴判或阴婆,但没想到被树婆婆给截胡了!
“十几年前有谁许了好愿的,告诉一个呗。”张天流有点哀求的意味。
奈何人家树婆婆不吃这一套,压根就没搭理他。
倒是树婆婆的牌友异人大妈笑道:“我许了一个好愿,愿我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