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蹲了下来,拿出自己准备好的香纸,纸元宝,眼角的余光瞥见坟边的草丛里有袱,站起身来,捡起包袱看了看,望了望四周,没望到人,就收进了怀里。
这是刚刚来祭拜爹娘的人掉在这里的吗?
将包袱收好后,将自己带来的供品摆好,燃了香纸……跪下恭恭敬敬的向爹娘和爷奶磕了三个头,又向他们说了自己和重阳现在状况,说现在自己和弟弟都过得很好,王爷让自己和他跟着了王妃,王妃是个体贴下人的心慈王妃,总之一切都好,让他们放心。
最后的最后,又压抑着心情说当年的仇他和弟弟已经报了,那些杀害爹娘的人全被自己和弟弟二人亲手送去见了阎王……
冬至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中,虽然家仇已报,但是爹娘再也回不来了,他的心还是很痛很痛,沉浸在情绪中的他,并未发现有人向坟地走来。
来人步子很轻,显然她早就发现了坟前有人。
等冬至从情绪中醒了过来,发现有来人准备躲开时,已经来不及了,只好直直的站了起来,转过身向来人看去,这一看,却让冬至一怔,是姑姑家的表妹菊香!
“大表哥,你还活着!”轻步而来的少女在看见冬至的那一刻,惊叫了起来。
隔了十余年,对方竟然一眼就认出了自己,冬至有些意外,“表妹,是你?你,你怎么来了?”
“大表哥,真的是你?大表哥,二表哥呢?他是不是也活着?”
“是,他也活着!”
冬至点头,心情复杂,不是他不来找她们,而是他和重阳都成了王爷的暗卫,时常在生死边缘走,既然姑姑和表妹他们误会他们死了,那他们就死了,省得认的时候高兴,等哪天他和弟弟又……
姑姑真的会伤心疯掉的。
他没想到,竟然在这时阴差阳错的碰到了表妹。
“那你们两个为什么不回来找我和娘?我和娘还以为你们死在了外面,你知道吗?娘的眼睛都哭瞎了!表哥,你们俩好过份!”少女先是激动,再是气愤和伤心,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表妹,对不起,对不起,我们俩不是不回来,而是身不由己,我和你二表哥所处的地方,离这儿太远了……姑姑她,她还好吗?”
“不好,娘一点儿也不好。当年,表哥家出事后,爹娘得到消息,没有法子,带着我也出去躲了很久,好多年后回来悄悄回来打听,才知道舅舅当年是被人陷害的,舅舅和舅妈是被人冤死的,那些冤枉的人也得了报应,死了。爹娘才敢带着我回来了,但爹爹身子不好,在三年前也已经去世了,现在只有我和娘两个人相依为命,娘心疼你们一家的遭遇,一直哭,身子不好,眼睛也看不清楚了。”
“是我俩对不起姑姑,对不起……”冬至的眼睛又红了。
“表哥,既然你回来了,你去看看娘,好不好?娘的身子很不好,也不知道……如果能见到表哥你,知道你和二表哥都活着,她一定会开心的。”
“你们现在住在哪?”冬至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想着时间还够,他也舍不得对他好的姑姑。
“还是原来的地方,镇上。”
“好,我去见见姑姑,我今晚也住在镇上,正好顺路。”冬至点头应下。
“那太好了,娘一定会高兴的。”少女的脸上终于现了笑容,说着,又环目四望,似在寻着什么。
“表妹在找包袱吧?”冬至从怀中摸出包袱还给她。
“对的,走的时候匆忙,盖篮子的包袱掉了,幸好掉了回来找,要不然,就碰不到表哥你了。”少女伸手开心的接过包袱。
“走吧。”冬至跨步在前,二人一前一后的走着,说着这些年各自遇到的事情和变化。
下了山,到了镇子上,冬至去铺子里买了些礼品,拎着去了他姑姑家。
看着熟悉的小路,熟悉的房屋,冬至的眼眶又红了。
“表妹,你们还是住在这?房子……已经很老了。”
“恩,还是以前的老屋,爹身子不好,赚不了几个银钱,他走后,娘借债送他归了山,这几年,娘和我绣些绣品维持度日,哪有多余的银子建新房。”
冬至和重阳原姓赵,冬至原名赵秦,重阳原名赵宇,二人今年二十岁,他二人表妹姓钱,名钱菊香,小二人四岁,今年十六,长得很清秀,很端正的一个少女。
看着说话老成稳重的小表妹,冬至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表妹和重阳有婚约在,要不是家中出事,二人这个年纪应该成亲了,现在既然他碰到了,找到了他们,一会要问问姑姑,表妹有没有重新许人家。
“吱呀”一声,推开陈旧的木门,熟悉的情景扑面而来,冬至的鼻子又是一酸。
“菊香,是你回来了吗?”
听到声音,里面的妇人立即问道。
“娘,是我!”少女的声音顿时清亮起来,“娘,你看,我带谁来了?!”
“是谁呀?”中年妇人侧首望来,她的眼睛看不清了,只能隐隐看到女儿身后跟着一个高大的人影,可是怎么也不看不清来人是谁。
“姑姑,是我,秦儿,是秦儿!”冬至几步跨到妇人身前,握住她的手,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