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子手中的大八粒步枪的枪口对准了那个抓手枪的小佐,就一扣板机。
“砰!”灼热的子弹脱膛而出,从小佐的耳根上贯穿而过。
接着,身后枪声大作
愤怒的子弹呼啸着,向这五十多个鬼子身上倾泻。
除了应声倒下的鬼子外,没中弹的完全懵了,手中的枪一抬,四处寻找着目标。
但一陈枪栓声响过,又是一陈枪声响起。
子弹在呼啸,鲜红的血雾在弥漫。
看着一个个米黄色的身影在倒下,众逃兵那个爽呀,两眼圆睁,看见鬼子倒下了一大片,就一跃而起,扑了出去。
秀儿也跟着一跃而起,她那双红肿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个倒下的小佐,快速的从墙上爬过去,几个踉跄就扑到了那个小佐身边,身一沉,就抓起了他手中的那把盒子枪。
“手枪,我终于有一把手枪了!”秀儿抓着枪,大声的叫着,唯恐别人不知道似的。
“秀儿,小心!”彪子在后面看得真切,只见一个被打中背上的鬼子正缓缓的举起了手中的枪,瞄向了秀儿的头。
彪子从残墙一跃而过,用肩膀重重的撞开了秀儿,举枪就扣。
“砰!”枪声响起,那把抬起的三八大盖的枪口朝了天,一声刺耳的枪声响起,那枪才缓缓垂下。
“好险!”彪子心里暗骂着,看见众战友已经纷纷冲了上来,用大刀刺那些倒下来的鬼子。
那拨在杨大力身边卧倒的溃军也呼的爬了起来,像饿狼一般向那些倒地的鬼子扑去。
“有吃的么?”
“有子弹么?”
彪子和吴详文,鲁子他们正在向鬼子补刀的时候,后面那些残兵蜂拥而至。
顾不上血淋淋的尸体,伸手就去翻。
子弹,三八大盖,地瓜手雷,罐头,是他们的最爱。
风卷残云一般,连鬼子脚上穿的靴子也没有放过。
秀儿看着这群“饿狼”禁不住抓紧了手中的盒子枪和一小袋子弹,整个人就被挤出一边去。
“喂,慢点好不?踏着我的脚了!”彪子忍不住叫了一声。
回头,寻找杨连长的身影,赫然的看到,那十几个追残军的鬼子又折回来了。
“快,快,散开,准备战斗。”是杨连长沙哑的声音。
彪子看了他一眼,只见他伏在残墙后,托着枪,正瞄向了急返而回的鬼子兵。
“走,快散开,鬼子又上来了!”彪子沉声的吼着,牛坪仔那四个后生正站在彪子身后,就向后面的残墙扑去。
“快走!”彪子冲秀儿叫了一声,呼的向前急跑,一跃而起,爬入了一堵残墙之后。
秀儿一陈快跑,也跟着一跃而起,无奈扯痛了身上的伤,身子够不着残墙,扑的一声掉下去了,撞在下面的破砖破石,痛得她直咧嘴。
她再次爬起,伸手就向残墙上爬。
身后,枪声大作。
密集而刺耳。
猛的回头,一双红肿的眼睛顿时露出了骇色。
是鬼子的歪把子机关枪,正向着残兵扫射。
“哒,哒,哒。”歪把子有节奏的响着,残兵们就在火网下跳舞,身子扭动,血雾随着子弹节奏在飞起。
扑倒在鬼子的尸体上,死不暝目。
秀儿正拼命的向上爬,一个大手伸出,就将她猛的拽了上去。
子弹在耳边响起,从肌肤上擦过,打入了残墙之中。
吱吱作响的啸叫声刺得耳朵生痛。
呛人的硝烟让秀儿忍不住闭上双眼,当再次睁开眼时,已经在残墙之后,彪子却没有看她一眼,而是托着枪瞄向了前面的鬼子兵。
歪把子还在撤欢,子弹仍然在呼啸而出,强大的火网压得让残兵连头也抬不起来。
彪子用枪搜索着,能看到喷着火舌的枪口,但却没能看到那枪后的鬼子,鬼子正躲在残墙后打枪。
子弹呼啸而来,从头顶上擦过,打入身后的破墙上,嗤嗤作响。
彪子握着枪,把头伏下,和秀儿一起在残墙后面伏着,不敢乱动,头顶是子弹乱飞,两人完全被火力压制着,连头也抬不起来。
“枪声响得久,自然引来的鬼子就会更多,我们有枪有子弹的人也不多,到时候怕是连逃生的机会都没有了!”秀儿状在彪子身边,右手抓着的盒子枪抖了抖,沙哑的声音响起,但在子弹声中,彪子还是听得不清楚。
“这?”彪子想抬头,一枪把那挺歪把子机枪手干了,可是,子弹过于密集,极本抬不起头。
秀儿心中急,彪子心中也急呀。
“鬼子的火力太猛,连还击的机会都没有!”彪子在秀儿耳边叫着。
两张肮脏漆黑的脸一抬,四目相对,两人又低下头,各自抓紧了手中的枪。
“突,突”的机枪声仍然在继续。
“人都死光了么?还击呀,都死到那去了?”两人正低着头的时候,传来了杨连长的骂声。
骂有什么用呀,鬼子的火力这么强。
彪子暗叫着,其实他正在准备还击,只是找不到机会而已。
布满血丝的眼睛在闪烁,泛出一抹冷冷的杀气,鼻子在抖了抖,似乎像一个猎狗一般在嗅着下手的机会。
杨连长的骂声跟着鬼子的机枪声在一起响着,让人听得异常的燥动和不安。
但谁都没有动,更别说还击了。
一露头,也许就跟那些被机枪扫倒的溃军一样,永远长眠在淞沪这不知名的巷子之中了。
“喂,牛坪仔的,听到马?”彪子大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