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马山便从蛙戒里钻了出来，这么长时间的熟悉，对于内外的时间掌控，马山是越来越熟练。
供货的副业不能终止，可看着一地的红绿豆，还有那一大捆的韭菜，马山实在想不出什么搪塞的理由。
“哎，大宝，下次你睡觉的时候能不能稍微老实一点？”
躲在卧室的马山，隔着门都能听到郝仁那充满怨气的牢骚，没有办法，只能将门打开，迎接着众人质疑的眼光。
“哥，你起床了啊，怎么刚才听到你屋里有阵声响，是出什么事了吗？”
果然，这马水的本质还是条土狗，任何细微的声音都逃不过他的耳朵。
马山看着从藤椅上爬起的马水，心知已经没有什么好藏掖的。
“大宝，过来，和马水一起过来帮忙，准备送货去！”
“小马哥，你不是医生嘛，竟然还要上门服务，真是够尽责的！”只是当邵大宝探头一望，瞬间就愣在了原地，“这屋里是啥玩意？”
“红豆和绿豆，还有一些韭菜。”
“小马哥，你不会是在骗我吧，哪有这么大的豆子和韭菜？”邵大宝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似乎依旧难以置信。
一旁准备洗漱的郝仁，瞬间被邵大宝的惊叹声吸引过来，入目的尽是碗大的豆子、蒲草般的韭菜。
“马山，这是豆子？哪来的？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没有告诉我们？”
马山闻言，顿时无奈地摇了摇头，该来的质疑终究会来，躲是躲不过去的。
“长时间生活在农村的你，没见过什么世面，城里的豆子就是长这么大，韭菜就是长这么高，至于哪来的嘛……”马山顿了一下，挠了挠头似是在苦思冥想，“我如果说是早上别人送过来的，你们信吗？”
“谁信呐，你还真以为是阎王爷和孟婆假装谈恋爱，忽悠鬼呢吧？”
面对郝仁的质疑，马山正愁眉不展的时候，一旁的黄毛马水插嘴着。
“哥，我信，你说什么我都信，虽然明知你在撒谎骗我们，虽然我也没看见什么送货的人，但是，我就是愿意被骗。”
像郝仁这种聪明之人，活该被赶出家门，而像邵大宝、马水这样的憨厚、实诚之人，属实让人喜爱非常。
明知是个搪塞的谎言，何必要戳破呢？方便说的话，早就说了。
“行了，你们俩把东西装袋，我带你熟悉一下工作流程，郝仁，你要不要跟着一起去？”
“马山，我可不是你手下的打工仔，也就是小住几日，我就要开启我伟大的征程，所以我就不跟着去掺和了。”
“随你！”看着扬长而去的郝仁，马山心知，这有钱有势家的孩子，做起事来还是有些任着性子。
出了院门向西，这百米的距离，马山再也不用累得气喘吁吁，双手一背，俨然便有了一股大老板的气派。
“小马哥，你这是要带我们蹭免费的早饭吗？”
“不是，是送货，以后那些艰苦的工作就交给你们了，包吃包住，以后再给你们点零花钱，我这样的老板是不是很仁慈？”
“小马哥，我就知道你最好了，行医的工作也帮不上忙，送点东西而已，算不上艰苦。”
马山看着一脸天真的两人，也只是笑笑，没有继续说话，上前就敲响了悦来饭馆的抽拉门。
“咚……咚……咚……”
“马老弟，求求你放过我这个可怜的中年人吧，你这天天忽早忽晚的，我大半夜都睡不踏实啊！”
抽拉门中现出孙远油腻的一张脸，对于马山的到来，似乎是少了些怒气，多了些恳求。
“孙哥别见怪，这保证是最后一次，以后，就由我这两个小老弟来和你接洽，你们商量好时间就行，八点，怎么样？”马山安慰地拍了拍孙远的身子，瞬间便见紧致的睡衣里脂肪涌动，“为了答谢你昨天款待我几个朋友，今天的韭菜半价，豆子八折，怎么样，够厚道了吧？”
“厚道？亏你说得出口！”孙远的黑眼眶猛的一瞪，看上去有些吓人，“你知道你的朋友昨天吃了多少吗？八折，我感觉五折我都有些亏本。”
也就三个人，能吃多少？韭菜的优惠是之前允诺的，光是这八折的豆子也得少了两百块钱吧？
“孙哥，没你说的那么夸张吧，说到底他俩还是孩子。”
“有这么能吃的孩子吗？米饭三大盆，大盘鸡的分量足吧，像什么纸包鱼这样的小菜就不说了，一个大乱炖耗了我饭店差不多一半的食材，整得我身上的脂肪都差点回不来！”孙远幽怨地看着马山身后的两人，仿佛看见了两个饿死鬼一般。
“你这高个子朋友就不说了，那小黄毛都瘦成了这个样子，怎么还这么能吃，吃得还尽是肉，米饭连碰都不碰！”
活该！
马山忍不住在心里窃喜着，明明是孙远想先剔除马山这个中间商，损失点钱财也是理所应当。
阴险狡诈的孙远不能全信，马山旋即向身后的两人询问道：“是真的吗？”
看着两人不停点着的脑袋，马山的脸拉得足有四十码长。
难怪邵大宝会说出管饱就行的话，还有那马水，像是在报恩吗？怎么都让人觉得是在用另类的手段在报仇！
“今天的豆子也是半价，以后他们再来吃饭，该收多少收多少，不用给我面子！”合作伙伴的融洽关系还得维系，要不是昨日有着不菲的进账，马山断然不会这么大方。
“行，那我就不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