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拿樊翕,虽然时间有点紧迫,但是分工布置还是有条不紊。煐国公别看年岁已高,毕竟他当年也是经过大阵仗的。
申湛和瑁兴带领国公府的家将,外带二百名玄甲卫去捉拿樊翕。再拨出两百名玄甲卫守卫国公府。倒不是煐国公怕死,而是瑁王在这,一旦这皇帝最疼爱的瑁王有失,那再大的功劳也不足以抵死。
另外一百名玄甲卫配合国公府的府兵分别把守住青莲镇的四个镇口,防止有樊翕的同党趁机逃窜。
人手严重不足呀,就连镇子上戒严都派不出一兵一将,只能有国公府的仆人去做。
“国公已经布置了,现在青莲镇已经被围的像铁桶一样。”蓬山县县尊连忙搭话。
“铁桶一样?”申湛知道这是自欺欺人,百十来号的人想要围住这么一个大镇子,根本就不可能。更何况这个镇子的围墙不全,到处都是缺口。
瑁兴看着申湛道:“定邺伯可是发现有什么不妥?”
“这镇子上有樊翕想要一力维护的人,不能让他们跑了,让国公府的家将和府兵火速增加青莲镇的外围,务必不让一人离开青莲镇。”
申湛说完,瑁兴没动,县尊也没动。
糊弄谁呢?这里还有比捉住樊翕更大的功劳么?现在把我们指使走是什么意思?
申湛一看,知道这两人是误会了,连忙解释道:“从我发现樊翕到现在,樊翕有足够的时间逃跑,他没跑。不但没跑,他还把自己的妻女留在身边,为什么?这是怕他的妻女一跑,我们分兵去追、去搜,连带着把他想要维护的人给搜了出来。现在他既不跑,又不投降,也不自杀。分明是在拖延时间,不能再等了。”
“那现在怎么办?”两人一听立马回过味来,定邺伯分析的很对。
“射杀他!”
“不行,瑁王殿下吩咐过,要活的。”瑁兴叫了起来。
“侍卫长,如果把樊翕换作你,想要在这种场合下自杀,我们能拦的住吗?”申湛无奈的说道。
“既如此,那就请定邺伯下令,射杀樊翕。”
瑁兴也不傻,堂堂的武师,在这种场合下,都不需要拿刀抹脖子,只要逆转心脉,就能把自己震死。
申湛长叹一声,瑁兴下令射杀还有回旋余地,自己下令射杀樊翕,违了瑁王的意,恐怕以后没有好果子吃。别看瑁王年纪小,这小子也是早慧。
县尊也一拱手道:“来时国公有嘱咐,现场都以定邺伯为尊,还请定邺伯下令射杀。”
申湛无奈,只能高声喊道:“樊将军,现在大势已去。当今皇帝以仁德治天下,请将军不要自误。”
投降就饶命的话申湛说不出口,就算说了樊翕也不会相信,毕竟杀了先皇,这仇结的大了。
“呸!你个背主求荣的家伙,有什么资格来劝降我。”樊翕须发皆张,威风凛凛犹如天神相仿。
“李存义残暴不仁,大邺国百姓民不聊生。江南大灾,百姓易子而食。而国库充盈,李存义不思赈灾,安抚百姓,反而大兴土木兴建别宫。安远侯家世代忠良,可......”
“休要啰嗦,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生是李家臣,死是李家鬼。天下百姓民不聊生,这也是你等文臣治世无方。外贼叩边关,这是我等武将的责任,安济天下百姓,是你等文臣的责任。国一破,就是君主残暴。百姓安居,就是你们文臣治世的功劳。呸,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哎!”申湛长叹一声,樊翕说的好像也有一点道理,灭国不能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在君主的头上。只是李存义听不得劝谏,这又让人如之奈何?
“我不知道你在维护何人,居然舍得抛弃自己的妻女。只是现在五百玄甲卫和国公府二百府兵已经把青莲镇团团围住。你在这拖延时间也是无用的。”
既然不能劝樊翕自己放下抵抗,那么就劝樊翕自己自杀吧。
樊翕听完,木然的转身看向蜷缩在墙角的妻女。
天空中飘起了小雨,冰冷的雨水打在身上,更加增添了几分寒意。樊大婶和樊花儿抱在一起,浑身哆嗦个不停,恐惧的看着像凶神恶煞一样走过来的樊翕。
雨水、血水亦或者有泪水已经布满樊翕的脸颊,樊翕擒住杀猪刀的手臂开始有点发抖。一场巷战樊翕杀了至少有二十人,眼睛都不带眨一下,此刻居然有点握不住手中的刀。
“不好,他要杀妻女。不能让他杀,放箭!”申湛连声下令。
有人说玄甲卫的强弩可以射穿十牛,射不射穿十牛不敢说,最起码就算是武学宗师在这么近的情况下也难逃生天。
樊翕身上至少插了十支弩箭,却依然坚定的走到墙角母女的身前,擒着杀猪刀的右手已经高高举起。
随即樊翕像是挤尽了最后一丝气力,一声长叹,‘当啷’,杀猪刀掉在青石板的路面上。樊翕身子也向后扬倒下去,嘴角带着一丝苦笑重重的栽在地上。
马车不是从东门出去的,在离东门还有大约一千多米的地方有一所老宅子。马车就是从这所老宅子的后院直接跑到青莲镇围墙的外面。
出了青莲镇,杨奉为一扬马鞭,‘啪啪’两鞭子分别重重的抽在两匹马的屁股上。两声传来居然听不出有先后之分。
两马嘶鸣一声,扬开蹄子冲了出去。
“什么人,停下!”远处有几骑向着马车冲来。
杨奉为根本没有理睬这些府兵的喝问,而是又一扬鞭子‘啪啪’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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