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力和韩三兄妹赶到东市口的时候,早已是一派人头攒动、熙熙攘攘的景象。
不远处,有个青衣道人,头上的道髻高高耸起,眼睛有一只是瞎的,被一群人围在中间,显得十分惹眼。
“韩老弟,你看到那道人了吧?那人可不简单,想要听消息,去那准没错。”
杨大力招呼着韩三兄妹二人,也朝那道人凑了过去。
果然,刚靠近,便听人群中有人急切地问着。
“刘道爷,你给俺们透露点那奸细的消息呗。”
“就是,还有宫中为何这时候斩杀奸细,难道不怕引起大战?”
人群中七嘴八舌地叫嚷着,实在是大家都郁郁地担心着未来可能出现的剧变,此时见到了这传闻中消息灵通的刘道爷,都想从他那里得到一些信息。
“咳咳!”
刘道爷清了清嗓子,抬手示意众人安静,又用浑浊的独眼扫视了众人一遍,才缓缓开口道:“唉,本来我寒玉楼透露消息是要收费的,但此事关乎我大月存亡,便告知大家吧!”
“就是就是,都这种时候了,还收啥费啊!刘道爷是敞亮人。”
人群中纷纷叫好,个个都是满怀期冀地看着刘道爷,竖直了耳朵听他接下来的话。
“半年前,我寒玉楼曾得到消息,有西兰奸细混入了雷灵寺。”
刘道爷了一句,便用他浑浊的独眼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看着众人,一时没了下文。
“呀......”
“寒玉楼竟在半年前就得到了消息?那为何不向帝国告发?”
众人愣神了片刻,紧接着便张大了嘴,对刘道爷放出的信息表示出了足够的震惊。
“咳!”
刘道爷这才对众饶表情感到满意,看着那问话的人回道:“这位朋友问得好哇!事实上半年前寒玉楼不单向帝国示警,更是将这条信息送入了雷灵寺。”
“呀!是这样吗?那雷灵寺为何毫无动静?”
那开口问话的,是一个脑满肠肥的商贾,此时不禁一脸惊疑地追问。
“咳!”
刘道爷抚了抚花白的胡须,才一脸沉痛地道:“这也是我寒玉楼一直不解的地方,雷灵寺明明收到了信息,却任由那奸细在雷灵寺和雷灵书院自由出入,甚至还给了她留学生的身份。”
“什么?”
“雷灵寺疯啦?”
“不仅不抓奸细,还给她留学生身份?这是为虎作伥的行为!”
人群中一下子激动了,群情激愤地叫嚷起来。
“咳咳!”
刘道爷清清嗓子,抬手示意众人安静,才又缓缓道:“后来,我寒玉楼又收集到一条更惊饶消息,才总算理解了雷灵寺的行为。”
“嗯?”
这一次,所有人都疑惑地望着刘道爷,等着他的下文。
“那奸细,竟是西兰的公主。”
刘道爷一字一顿地出这他认为最重磅的消息,将浑浊的目光投向西边的长街,似是早已预见了众人会有怎样的反映。
“什么?”
“奸细是西兰公主?道爷,你不是开玩笑?”
那商贾不敢置信地叫了起来。
“我寒玉楼什么时候开过玩笑?”
刘道爷忽地黑下了脸,对那商贾质疑自己权威的行为感到十分不满。
“是是,寒玉楼的消息怎么可能有错!”
那商贾猛然惊觉自己失言,不断地作揖赔着笑。
刘道爷摇摇头,将目光从他身上滑了过去。
“呀!我没听错吧?西兰的公主,就是此次将被斩杀的奸细?”
“不会吧!西兰国竟将公主派来做奸细,这是国中无人了?”
“咳,你懂什么!这叫孤掷一注,所谋者大。”
“啊呀,雷灵寺的毁灭,难道也与此贼有关?”
......
正所谓三个臭皮匠抵过一个诸葛亮,这一群饶脑洞,总是充满了惊饶想象力。
就连刘道爷也显然没预料到众人竟会将奸细与雷灵寺的毁灭联系在了一起,当下又只得咳嗽一声,再次开口解释。
“雷灵寺乃是我血月大陆上的千年第一宗门,怎么可能因为区区一个奸细,就乱了阵脚,雷灵寺的毁掉,完全是因为月山上爆发的火山,你们就别乱猜了。”
“道爷的是极!你们休得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那奸细再强,不还是被帝国抓住,今日就要开刀问斩了么?”
那人群中的商贾对于刘道爷漠视自己的行为,本是感到莫名的失落。
此时找到机会,顿时大声地朝着周围呵斥,以表示对刘道爷的尊敬和膜拜。
咚咚咚......
就在这时,一阵铿锵的锣鼓声中,一队军士在前面开道,从西边的长街上出现,向着东市口快步而来。
“囚车要来了,大家快让道。”
四周的吃瓜群众中不知谁叫了一嗓子,众人顿时惊觉,急急忙忙涌向路边,寻找自己的立锥之地去了。
就连那寒玉楼的刘道爷,也急忙拎起垂在膝旁的命旗,向着一旁的巷中钻了进去。
不一会,精钢铸造的囚车将青石板铺就的道路压得嘎吱只响,一个容颜秀丽的少女,被押在了上面。
此时她的身上到处是血,将一身白衣也染得通红,脸色苍白如纸,一双大眼紧闭,青丝散乱的脑袋耷拉在囚车上,像是陷入了昏迷。
显然,她刚刚经历了残酷的折磨。
但在这大月京都,没有人会怜悯她。
囚车走得很慢。
两旁的民众中,激愤的情绪也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