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来日渐长,就连天空都要比别的时候干净,一碧如洗的。
心烦气躁时,抬眸看一眼澄净的天空,心中便能得以少许的宁静。
万朝云走出万府的门,马车还没到,她抬眸望了眼天空,只见天际茫茫,偶有两朵云飘,也很快飘走,不愿影响湛蓝湛蓝的天空。
“朝云,你要去何处?”
远处,传来万澈的声音。
收回视线,寻声望去,却见万澈与温继佑二人徒步走来,身后并未跟其他人。
“爹,三伯父呢?”她以为万慎会跟父亲一起回来,毕竟父亲虽然嘴里说看透了他,但到底没那般狠心,总会顾念血溶于水的情分。
万澈原本看到女儿挺开心,然而一听‘三伯父’三个字,脸色立刻便垮下来,“以后他不是你三伯父!”
“怎么了?”万朝云忙问。
万澈心情极度不好,放下话,便气冲冲进府了,也不回万朝云。
“二舅舅,发生了什么事?”老爹不回答她,只能问温继佑了。
温继佑摇头,一叹,“你那三伯父做事也太没分寸了,有什么事,两兄弟坐下来好好谈,我们和和气气的解决问题,他非不,一从大牢里出来,他便对你爹嚷嚷,扬言要清理门户,他又不是你们万家的族长,还清理门户,看把他能的。”
“然后呢?”如果只是这般简单,万澈不至于如此生气。
温继佑冷笑一声,“你爹让他回来解决问题,他不肯,说不把你送去做姑子,就永远不踏进你家门。”
万朝云闻言气乐了,“那正好,我还担心我爹把人领回来呢。”
“好什么好,他去裴开俊家了。”温继佑说罢也是一脸寒气。
“裴开俊?谁啊?”陌生的名字。
“谁?我的对头!此人仗着与郕王沾亲带故,平日里没少和我作对,你三伯父着急忙慌的上京,原来是来给人当探路石!”
万朝云哑然,上杆子去当炮灰?
“二舅舅,那裴开俊和我三伯父认识?”她确实想不起来这号人。
“你爹方才说了,你四姐夫的至交,你三伯父除服后能补缺,就是他帮的忙。”
补个知县的缺对于吏部郎中而言确实不算难事,就像温继佑,现在也是郎中,官职比不得那些大员,但也不乏上京求他的进士。
想了半响,万朝云终于想起来,这件事似乎听说过,当时没在意。
“家丑不可外扬,他倒好,巴不得扬得远些。”温继佑摇摇头,表示对万慎的脑回路不理解。
万朝云却是理解,她冷笑道:“自然要扬得远些,要把我和她的女儿区分开来,让别人唾弃我,赞扬她女儿知书达理。
“我呸,他配吗?比都没资格比,也不看看自己是哪根葱。”
两人说着话,已到花园,万澈已坐在亭子里。
万朝云鲜少来这里,此时上得亭子,发现登高望远,所及之处竟不比望安楼差,不过她还是喜欢在望安楼上,因为望安楼可以躺着,这里只有石桌石椅,坐久了还冷。
“爹,见到胡大人了吗?”
“见到了,说来也巧,你三伯母刚抵达,那小偷便抓住了,还是你三姐夫亲自抓住的。”万澈已觉得事情不简单,“到底是得罪了谁?”他嘀咕。
万朝云也想知道敌人是谁,奈何敌在暗,她在明。
“放心,慢慢查,总能查到的,胡大人方才说了,刑部也派人去了青州,从源头查起,前几日,公主府一案、你四哥案以及宋姑娘被抓案,已并案,刑部的同僚一直认为,这是同一宗案件,有刑部的人插手,凶手逃不了。”
万朝云自然相信以陈谦为首的大兴官员,只是案子难查,谁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查明,还得想个办法引蛇出洞才好。
正打算说自己的想法,青欢过来,“禀告老爷,舅老爷,姑娘,刑部来人了。”
“刑部?”万朝云与刑部的人没有接触过,顿时便有些疑惑,“刑部谁来了?”
“来了一个郎中,姓沈。”
“我认识,走,看看去。”温继佑起身道。
万澈也收了脸上的情绪,三人离开亭子,直奔前厅。
不多会来到前厅,厅中饮茶的年轻官员闻声立刻起身,放下茶杯拱手见礼道:“温郎中,万提举。”
“沈郎中登门可是有事?”温继佑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问。
沈方打量了眼福身行礼的万朝云,“想必这便是万姑娘吧。”
“小女子见过大人。”
他虽觉得女子不宜抛头露面,但万家只有一个女儿,自然是掌上明珠,人家万澈夫妻想怎么养便怎么养,又不妨碍别人。
“万提举和万姑娘,本官今日上门,主要是想问几个问题。”
“沈大人请说。”万澈道。
蔷薇很有眼力见的上茶,然后退出去静静的等着。
沈方在温继佑对面坐下,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的开始,“本官是河见清吏司郎中,在昨日整理案宗时发现一个问题,当年万全上书自罪,而作为当时青州的守备和通判与万全交情甚笃,然后就是这两个交情甚笃的人上书把罪责全部推到万全的头上,以至于惹得陛下勃然大怒,有他两人的衬托,陛下对万全的怒气少了许多,万提举,此事你可知晓内幕?”
万朝云闻言,如果这件事是万全一手策划,那么只有一个字可以概括——高!
不得不说万全是有本事的,不然也不能从耕读走向书香,尤其是他为官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