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点头:“那便不会是一伙。”
猫儿略略松了口气,又抿嘴一笑:“对,说明那姑娘是真的看上你,而没有带着其他目的。”
他想到今日之事,便郑重警告她:“再不许穿成那般,成何体统!”
她腻在他身畔:“就要穿,天天那么穿。”
他却不依不饶:“你那些衣裳哪里来的?此前可没有。”
他一想就想到了这府上的女主人。
除了殷夫人,猫儿短时间内想找人支援,是不会那般容易的。
“未成想殷夫人倒是个喜欢煽风点火之人,改日为夫非得赏殷大人几名女子,让她也尝尝插手旁人家务事的滋味。”他愤愤道。
猫儿原本同殷夫人也算不上什么交情,因着殷夫人送给她一身战袍的情分,她立刻与之起了些惺惺相惜之态。
她忙忙维护道:“与殷夫人又有何关系,你自家媳妇儿是个什么脾性你不知道?今儿幸亏有殷夫人劝我多穿两件衣裳,否则在气头上,我什么不穿跑出去都有可能!”
他吃惊望着她:“你……”
她冷哼一声:“没错,我冲动起来不要脸。脸是什么东西,一点不认识!”
两口子亲亲热热斗嘴,斗倒晌午之时,几日未敢露面的殷小曼终于怯怯敲响了门:“师父……师父昨日说,让徒儿这个时候过来……”
萧定晔招招手,同他道:“这几日你师母替你求情,我便再给你一些立功的机会,好看看你到底是否可造之材。”
他交代道:
“夜里一更,你去同一只眼接头。至于如何取信于他,你自己看着办。
除了将这几日的消息带回来,同时告诉他,让丐帮这几日派人来衙门附近守着,但凡有异邦人出现,就悄悄跟上去,将那些人的来路打探清楚。”
殷小曼不知他师父在下着怎样的一盘大棋,尤其还牵扯到了异邦人。他被引得心痒痒,终究却忍住心中好奇,乖乖答了一声“是”。
猫儿递给他二十两银子,道:“外出办事,必然要银子傍身。可这银子什么时候该用,什么时候不该用,你心里也要有一本账。你师父自小也是个一文钱掰成两半花的人,你要跟着他学,就要将每一个本事都学到。”
殷小曼不敢推拒,收了银子,恭敬道:“师父放心,等天擦黑,徒儿便前去接头。”
萧定晔点点头,挥手道:“去吧,为师夜里等你消息。”
殷小曼走后,天色渐黑。
一更天过去了。
二更天过去了。
三更天过去了。
他师父和师娘都忙活着探索了两回人类繁衍的奥秘,外间方有了动静。
萧定晔起身披上外袍,蹙眉道:“听着这小子似是吃了亏?”
传来的脚步声可不是少年人完成任务后等着被夸赞的雀跃节奏。
倒有些沉重。
猫儿立刻起床穿衣。
敲门声此时响起,带着些不确定的意味。
萧定晔转头同猫儿道:“你躺着,我去看。”
她已系好了外裳腰带,低声道:“殷家将两个娃儿爱的紧。若小曼真吃了亏受了伤,我若不帮着掩饰一二,明日殷夫人怕得拿刀宰了你我。”
两人去了外间,萧定晔匍一打开房门,立刻闻到了一股血腥之气。
殷小曼站在门口,脸上挂着些讪笑,似是想掩盖自己的遭遇:“师父……”
一说话,口中便显出几丝血迹。
萧定晔蹙眉上下将他打量一番,一只手倏地前伸,轻轻覆在他胸口。
殷小曼眉头一蹙,面上立刻显出几分痛苦。
猫儿面色大变,上前将他扶进屋,掩了房门,帮着拉开他的衣襟。
小曼立刻忍痛挣扎:“师母,我没事……”
萧定晔拉开猫儿,坐去殷小曼对面椅上,冷着脸道:“你既然说无事,便来讲讲今夜之行的收获。”
他发问道:“首先,你可暴露了面相?”
小曼忙道:“未曾。徒儿……戴了面具……”
猫儿侧首去瞧,见他脸颊处添了些指印,可见曾被人抢夺过面具。
萧定晔点点头,继续问道:“一只眼透露了些什么进展?”
小曼将将要说话,却又连串咳了一长串,方呼吸粗重道:“他说,虽然还未寻见目标,可听叫花子们说,江宁城里最近半个月,异邦人不知为何比往年冬日多了两三番,多在赌场出没。”
萧定晔转头同猫儿对视一番,低声道:“怕真是来寻你我之人。”
他续道:“可转达了为师交代你之事?”
小曼点点头,正要回答,又是一连串的猛咳。
猫儿忙要上前查看,萧定晔依然拉着她不放,只等小曼咳毕方冷冷道:“为师只不过让你去同一个瞎了一只眼、断了一只手的人接头,你便成了这副窝囊相。你当初豪言壮志要去救你祖父,哪里来的自信?”
小曼羞愧的垂下脑袋,紧咬着唇不发一言。
萧定晔又问他:“回府的路上,可甩脱了尾巴?”
小曼一怔,半晌方怔怔道:“会……会有人跟踪徒儿?”
萧定晔叹息的摇摇头:“你此番出去没有丢了性命,可见是你命好。你已十四岁,却当外面全是好人,将自己的性命不当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