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便看着她反唇相讥“回回惹了阿娘都要拿我挡枪,你这个阿姐当得真能耐。”
她转头望向萧定晔和猫儿,同殷夫人道“你做买卖的名声在外,这二人又打上了你的主意,你去忙着赚银子吧。”
她向殷夫人使个眼色,退开两步,转去同李老夫人说起寻常闲话来。
一时清风徐来,带走了日头的浓浓热气。
殷夫人行在猫儿和萧定晔身畔,笑道“我家的买卖,明面上是我在操执,实则要我夫君拿主意。你二人此前该打听过,我夫君是江宁知府,他想要为官清廉毫不贪墨,就要想法子自己赚银子。”
萧定晔扌包拳恭维“殷大人清名远播,远近皆知,令晚辈佩服。只是不知怎样才能见到殷大人?”
殷夫人却不接话头,只问道“京城画眉楼便开在我家铺子不远处,听闻背后东家姓李?”
猫儿便应道“李东家乃兵部尚书家的姑娘,她确然是画眉楼的东家。除了画眉楼,还有的铺子,都是一个东家。”
殷夫人便点点头,道“小王夫人讲的头头是道,可见真是做着胭脂买卖。我夫君今儿晌午该会来此园中,届时,我先向他引荐你二人。余下之事,却要你等自己去谈。”
她通身都带着些少年人的无忧之色,全然没有为了买卖殚精竭虑的愁苦。
猫儿同萧定晔互看一眼,两人便都信了她的话。一时只觉着在百花寨遇见的小罗公子真真是两人的贵人,若不是攀着这条线,怎能如此顺利便识得殷夫人。
一行人在园中随意走走,用过午饭,略略在几处房里暂歇,又赏赏园子,日头便已西斜。
一阵窸窣的脚步声后,从园子外大步进来两个汉子。
一位四旬出头,身材高大、面色肃然,唇上留着两撇短髭,通身皆是中年男子的魅力。猫儿不由在心里叫了声好。
另一位做长随打扮,目光炯炯,行止灵活,显见的有功夫在身。
殷夫人几步上前,望着那中年美男子一笑,十分自然的挽住了他的手臂,低声道“下衙了?那些新到的官员没再找你麻烦?”
殷大人见了她,原本严肃的面具立刻裂开,面上几多温情“那些伎俩不够瞧,为夫懒得同他们兜圈子。”
她便牵着他的手避开众人,说着悄悄话,神情颇为甜蜜。
猫儿艳羡的叹口气。
萧定晔觉着她的叹气中颇有深意。
他转头望着她,笑道“怎地,你如此羡慕,是觉着你夫君没有旁人的夫君好?”
她便道“一时好怎能算是好,不到进棺材的那一刻,都不能轻言好。”
青竹瞧着他二人情意绵绵,忽的插话道“你二人真是夫妻?我是指,姑娘是公子的嫡妻,而非妾室?”
萧定晔便紧紧握着猫儿的手,抬手淡淡望向青竹“她自然是我的妻。”
王夫人唯恐双方在买卖上出了岔子,忙忙在一旁附和“他二人蜜里调油,感情极好。在我家中住了几日,从未见两人红过脸。”
青竹面上便显出几分若有所思。
过了须臾,殷大人同夫人双双回来,殷夫人依然如此前那般挽着自家夫君的手臂,道“便是这两人,想同我们做买卖。我不愿操心,你看着办。”
萧定晔忙上前,扌包拳道“殷大人……”
他的目光从眼皮底下飞出,似有似无落在殷人离身上。
殷人离半点不知他在打量自己,豪迈一笑,道“做买卖好说,此间却不是谈买卖之处,不若我等先回府衙再详谈?”
殷夫人忙道“那便走吧,阿娘出来一整日,爬坡上坎,早乏了。”
她转头同王夫人道“你莫担心,买卖谈未谈成,我都差人向你送信。”
王夫人的一颗心短暂的放回了胸腔,便笑道“不急,好事多磨,自然是要慢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