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儿即便是已经意会王三是在演戏,心中却也一凉,唯恐这坏了半边脑袋的什么六爷真的信了王三的话,不加阻拦的让他离去。
她撕心裂肺喊了声:“公子!”便要从人群中窜出去追上王三。
立时有人将她拦住。
张老六向那人使个眼色,便听撕拉一声,猫儿的衣领立时被扯脱,露出如玉般的颈子。
有人哈的一笑,同张老六道:“当家的,这小子白白嫩嫩,陪我们玩两日,划算的很。”
王三听得身后众人的银笑,一颗心立刻缩成一团,却知张老六现下的所有举动皆是在试探他。
如果他越是表现出对她的在意,反而是害了她。
他向前的脚步不停,面上眉头已紧紧蹙成一堆。
猫儿惊的魂飞魄散,再也不能忍耐,冲着王三的背影大叫一声:“姐夫……姐夫……”
诸人倏地转头望向她。
王三脚步一滞,心知这一声“姐夫”喊过,不论真假,张老六已将她看做重要之人,定是不会再放过。
他缓缓转身,长长叹了一口气,望着猫儿道:“你不听我此前的劝告,跟着我淘气,现下终于知道教训了。”
她立刻挣扎开,捂着衣领跑向王三,躲去他身后,竭力稳着心神,吆牙道:“我是圣女胞弟,你等今日敢如此对我,等着受死吧!”
四周安静的仿佛真是一座死坟。
猫儿全身已被汗打湿,立刻从身后握住王三的手,极快在他手心写下几个字:“何名?”
便是这一瞬间,已有脚步声向两人而来。
王三手掌翻转,手指急速在猫儿掌中划动。
待张老六一路前行,站到了两人面前,王三落在猫儿掌心上的几个字,也划下了最后一笔。
仓那离江。
张老六一把拨开面前的王三,将猫儿上下打量几眼,狐疑道:“你是圣女阿弟?”
王三立刻道:“没错,他便是云岚的阿弟,仓那……”
张老六一个眼风扫过去,便有人上前一把捂住王三的嘴,将他按压在土壁上动弹不得。
猫儿吆牙挺胸,道:“没错,仓那离江便是我。我阿姐令我跟随姐夫前来,便是要看一看,替阿姐办事之人可是尽心。
可是,你虽对阿姐十分忠心,却敢粗鲁动我,你该当何罪!”
她一语既出,硬着头皮扬手,“啪”的一声,巴掌重重落下,扇的张老六眯了眼。
她小腿不停歇的抽搐,面上依然做出一副蛮横相,吆牙切齿道:“张老六,你若是条汉子,便莫逃。待我回去向阿姐禀告过,明日便用族规惩处你!”
张老六眯眼瞧了她半晌,往后一伸手,已有人将一颗夜明珠递在他手中。
他道了声“得罪”,一把捏住她下巴,将夜明珠靠近她双眸。
她被亮光刺的双眼酸痛,却强忍着不眨眼。
张老六瞧清楚她的眼珠颜色,方松开她,转头再望了望王三,低声道:“放开他。”
王三立刻挣扎开,挡在猫儿身前,冷冷道:“六爷今日的威风耍的极好,只怕到不了明日,今夜云岚的指令便会下达。”
张老六退后一步,缓缓扌包拳道:“不知小公纸大驾光临,属下有啜。”
猫儿转头不理会他,只同王三道:“姐夫,临出发前,阿姐有交代,此行若不顺,取回所有印章和钥匙,重新商议过再行交接。今儿这震天雷我们也不要,改日再说。”
王三立刻将手探进张老六的腰包,掏出五只印章和钥匙,缓缓一扌包拳,立刻转身,同猫儿大步而去。
地下坟洞里,众人面面相觑。
有人咋舌道:“圣女今日竟然派了小公子前来……”
一阵寂静后,又有人道:
“过去十来年,我等何时听过,圣女有个阿弟?
当家的,每代圣女只要被上一代圣女选出,她的父母兄弟不是皆要被坑杀,以确保圣女之心无私?何时竟遗漏了个小公子?”
张老六倏地站起身,吆牙道:“他娘的,老纸中计了,快追!”
渺无人烟的坎坷道路上,一辆马车如逃命一般,驶的要飞起来。
伴随在马车四周的一群骑马黑衣人,是王三重金聘来的死士。
死士们自现身后,便再不隐藏行踪,紧紧将马车围在中央,确保着车里人的安全。
车厢里的两个人,便颠簸的全身酸痛,却也不能叱骂车夫一声。
甚至,王三还在不停歇的扬声催促:“快,快些!”
他见猫儿被颠簸的东倒西歪,一把将她拽到他身畔,紧紧箍着她,目光愣愣盯着她许久,方道:“你究竟是何人?你怎会知道,今日要交接之物,是震天雷?”
猫儿十指被包覆,只得用手臂紧紧扌包住他,拉着哭腔道:
“满坑道都是硝磺味,他们连明火都不敢用,你说不是震天雷,又是何物?
今日竟然要下坟地见恶人,你为何不早说?你说透露一句话,打死我我也不跟着你来!”
他见她满脸的懦弱胆小,与方才在坟洞里虚张声势的英勇模样全然不同,原本怀疑她真是凤翼族之人的心思便减淡一些。
他紧紧箍住她,叮嘱她:“等会进了城门,你下了马车就跑,今日千万莫回王宅,先在外头躲两日。”
她哭嚎道:“谁还愿意进你家门,谁还愿意嫁给你,你妄想!姑奶奶自此远走高飞,同你再也无瓜葛!”
马车还在疾驰,城门杳无踪迹,身后已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