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里,睡醒的两个人挨在一起说悄悄话。
萧定晔央求道:“能消气吗?这些日子在你身上,为夫赚了至少有二百两。我此前还从来没嫌银子多过……”
猫儿扑哧一笑,面上有些得意:“你若嫌银子多,我自此不再赏你便是。”
他一把搂住她:
“不是银子的事。
为夫已完全认识到错误。
今后娘子无论说什么,做什么,为夫都双手赞成。一句重话不说,还协助你将所图之事做的更完善,同你两个夫妻一体,荣宠与共!”
她便乜斜着他:“还说我一厢情愿吗?”
“再不敢说。”
“还说不愿为我以身涉险吗?”
“为你鞠躬尽瘁,吐尽蚕丝。”
“还说不让我掺和你的事吗?”
“你能耐比我强,自此换你护着我。”
猫儿被他拍的心中熨帖,终于决定放过他,也向他递了梯子:“今后有事,我一定同你商量,再也不让你担心。”
他这才满足的叹口气,问道:“你出手那日,还有什么事情未说过?你说出来,我俩个分析一回。”
猫儿将那日之事再从头回忆过,方道:“陪着泰王前去乱葬岗的侍卫,最开始提了一句,说是要从莫愁体内取东西。她体内竟然被藏了东西?”
萧定晔闻言,目光极快在她挂在颈子上的玉匙上瞟过,方起身取了外裳,从袖袋中也掏出一枚玉匙递过去:“莫愁体内,便缝着这样一把钥匙。”
他目光紧紧锁定她,再不敢多说话。
他怕他万一一问,拔出萝卜带出泥,又听到关于柳太医之事。
曾令她二人险些走不到一处,柳太医功不可没。
猫儿接过玉匙,大吃一惊,立刻将她颈间玉匙解下,两个放在一处给他瞧:“我这枚,是在刑部大牢时,有人求我带出牢里去。莫非,我这枚玉匙,也是泰王之物?”
他早已知她的那枚玉匙来源,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她略有踌躇,抬眼看了看他面色,以守为攻道:“我若说了,你可不许喝陈醋。否则我可就同你拼啦!”
他听到此处,内心却有些忐忑。既想听她继续说下去,却又怕她说出什么消息让他心碎。
她却不知他的柔肠如此千回百转,只续道:“牢里那人我没见上面,他是从墙洞里塞给我。这玉匙要送去……”她一吆唇:“送去柳太医家中所开的医馆。可你知道,柳姓一家早已溜之大吉,我还去哪里去寻。”
她说到此时,望着他的莫辨神色,不禁探问道:“你可动了气?柳太医到底救了我一命,我本想着,日后若有机会,也救他家人一命还人情,我……”
他满足喟叹:“你能原原本本告诉我,为夫高兴。”
她见他暂且并未要拿走玉匙的模样,便重新戴去颈子上,奖励他一个谜底:“你可知泰王是如何哑的?”
她倾身而去,一手捂了他嘴,一手捏住了他的鼻尖。
他心中立刻憋闷,挺不了多久,终于忍不住挣扎开,深喘几口气,方道:“究竟是何意?”
她启发他:“想一想,方才我捏住你鼻尖,你有何感受,继而想做什么?”
他顺着她的启发,缓缓道:“鼻中不能出气,就想张嘴呼吸……”
她点点头:
“没错,我当时往他口中扎进去半段铜簪。我手上没有力道,扎不了多深。
我捏住他鼻尖,他鼻中出不了气,便要用嘴吸气。
他会武,力道自然大于常人。只他用嘴吸气的那一瞬间,短短铜簪便被他吸了进去,深深扎进喉中,只怕再也寻不出来。”
又叹息道:“可见还是我胆子小了,手上不敢沾人命。否则将他一了百了,自此不怕被人威胁。”
他听到此时,倒吸一口冷气,喃喃道:“你未向为夫使出这一招,为夫要谢你的不杀之恩。”
她哈哈一笑,威胁道:“你今后若做了对不起我之事,我就让你也试一试当哑巴的滋味。”
两人正甜甜蜜蜜说着话,寝殿门被从外拍响。
继而蔡公公的声音战战兢兢传了进来:“殿下,礼部派人来要商议侧妃纳征之……”
“滚!”
蔡公公心下一颤,苦哈哈出去,同院外等着的太监一摊手:“哥哥,咱家这回,只怕活不长了……”
寝殿里,原本还热乎的气氛瞬间冷却。
现实在眼前展开。
现实里,这一场游戏,注定不能只有两个人。
萧定晔一瞬不瞬的望着猫儿面上表情,心中长久的叹了口气。
该来的总要来,不论他愿不愿意面对。
她仿佛未听懂门外太监的话中意,只抬眉提醒他:“有要事寻你呢,快去,免得宫里人又说我害你缺了肾水。”
他从她面上神色看不透她的心思,只得紧紧搂了搂她,起身穿衣。
待两人梳洗停当,院中等待的太监已站在了正殿檐下,满面都是等待的焦急之色。
萧定晔知道他此时该跟着去,双腿却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
她上好妆,见他还在房中徘徊,不由奇道:“不是有要事?你还不去?若你不去,今儿就陪我去一趟铺子?”
她面上神色毫无芥蒂,他的一颗心却仿佛泡进了一片深渊。
皇家无私事。
皇子的亲事是国事。
国事无小事。
三日后向乔家过纳征之事,今儿他去熟悉流程、试穿礼服,其实已算有些迟。
他望着她艰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