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在这呆着,凉快些,我们社长还有话交代,弄好了我就和你一块回去了。”琚如凡对叶芃芃说。
叶芃芃点了点头。
此时已是黄昏,橙黄的阳光透过运动场上的铁丝网,斑斑驳驳的照在叶芃芃的肌肤上,在叶芃芃的身上形成了一个个的黑色小点。叶芃芃顺着铁丝网望了过去,只见华宏远真在打篮球,他身材壮硕,在阳光下,他身上的汗水闪闪发光。
太阳落山了,暮色在背阴处浓了起来,到处是苍茫烟流,只有东边的高山头上还留着一片夕阳,西边的山头上却望不见太阳落在何处,只是有几缕晚霞很明,抹着晴空。
其实叶芃芃并不是有意要看华宏远的,只是不小心眼神从他那里划了过去。可惜这一幕恰恰被华宏远看见了。
华宏远这类男子,平常日子被一群女生捧惯了的,在他眼里,每一个女生都会为他的姿态倾倒。所以他想当然的认为,叶芃芃也是这样。而且在他的心里,对于这个长得小巧可爱的叶芃芃,也是甚是喜欢,所以华宏远打算趁着这个机会,接近叶芃芃。
秋末的黄昏来得总是很快,还没等山野上被日光蒸发起的水气清散,太阳就落进了西山。于是,山谷中的岚风带着浓重的凉意,驱赶着白色的雾气,向山下游荡,而山峰的阴影,更快地倒压在村庄上,阴影越来越浓,渐渐和夜色混成一体,但不久,又被月亮烛成银灰色了。
不一会儿,太阳就下了地平线。软风一阵一阵地吹上人面,怪痒痒的。河的浊水幻成了金绿色,轻轻地,悄悄地,向西流去。夕潮不知怎的已经涨上了,现在沿这河两岸的各色船只都浮得高高地,仓面比码头还高了约莫半尺。风吹来公园里的音乐,却只有那炒豆似的铜鼓声最分明,电车最叫人兴奋。暮霭夹着薄雾笼罩了外白渡桥的高耸的钢架,电车驰过时,这钢架下横空架挂的电车线时时爆发出几朵碧绿的火花。从桥上向东望,可以看见洋栈象巨大的怪兽,蹲在暝色中,闪着千百只小眼睛似的灯火。向西望,叫人猛一惊的,是高高地装在一所洋房顶上而且异常庞大的霓虹灯电管广告,射出火一样的赤光和青磷似的绿焰:,wer!
“还在等如凡啊?”
叶芃芃本在沉思,却不想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叶芃芃猛地抬起头来,才发现原来竟是华宏远。于是,叶芃芃尴尬的点了点头。
“喏。”只见华宏远透过铁丝网给叶芃芃递过来一瓶水来。
“谢谢,我不渴。”叶芃芃礼貌的拒绝了。
但是华宏远却说:“你看你嘴巴都干得脱皮了。”
被一个陌生人关注嘴巴,这让叶芃芃觉得是一件极其羞耻的事情,于是,叶芃芃下意识擦了擦嘴巴,然后接过了华宏远递过来的矿泉水。说了一声:“谢谢。”
叶芃芃涨红了脸,低下了头,只轻轻答应了一声;忽而眼睛又放着异样的光,微笑着,举起头来,对华宏远瞥了一眼。华宏远的目光和她的遇着的时候,倒是他惊异起来了,马上收了笑容,作了一种疑问的样子,迟疑了一几秒钟。这时候球场上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天色也黑沉沉的暗下去了,只剩了一段雪片的余光,在那里照耀着婉珍的微红的双颊,和水汪汪的两眼。
“宏远,你还不走吗。”华宏远的同伴在远处呼喊着华宏远,让他一块回去。这时的叶汽华宏远能立即离去啊,可是华宏远偏偏不走,叶芃芃的窘态完全被华宏远看了去。
此时的华宏远更加确信了,这个女孩肯定对自己芳心暗许,他就是个这么自信的人,只是这次他的自信过了头。
好在这时琚如凡走了过来,方才化解了叶芃芃这尴尬的境地。
“呦,你们两个还聊上了。”琚如凡走过来大声说道。
“没没没,没有。”叶芃芃支支吾吾的说道。
“天色不早了,赶紧走吧芃芃,待会赶不上上班时间了。”琚如凡在远处喊道。
这时太阳已经落到地平线底下,那一团红晕已经褪为淡红。上面的天空已经从青苍色惭渐变成鸭蛋一般的湖绿色,并有一种幽静的暮色暗暗向她四面围拢来。朦胧的阴影爬过了村子。那些大红的田塍和那条闪红的大路都已失去了它们的奇幻的颜色,而变成平凡的褐色土了。在这奇异的暮色里,河旁那些本来葱翠的高松都变成了一丛丛的黑影,映在那湖绿的天空上,仿佛是一行黑色的巨人,将脚下那条懒洋洋的黄泥河水也淹没了。河对面的山顶上,本来可以看见卫家那些白色的高烟囱,现在都在四周的橡树影里隐没了,只看见远远有几点针尖一般人灯光,道那里是有人家的。一阵潮湿的土香从四面袭来,而满眼的嫩绿正在莲蓬勃勃地向空中冲发。
“你们还在兼职吗?”华宏远疑惑的问道。
这时,琚如凡走了过来,把她们在琴行兼职的事情告诉了华宏远。华宏远听后,便询问了琚如凡琴行的地址,说要把她们送到那里去。
对于一个陌生人的邀请,叶芃芃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她说:“不用了,有公交车过去,很方便的。”
琚如凡则说:“你要是送我们过去那最好了,这样或许我们就不会迟到了,你说呢,芃芃。”
这时,一个身穿短裙的学生模样的女生走了过来,她的穿着和这个运动场格格不入。这个女孩穿了一条细吊带的短裙,长发半掩住脸,画得挑起的眉,唇膏是发亮的粉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