艄公点头道“只要她愿意就行,我也管不了。”
“这他娘的可奇了啊,那不是只要是个没结婚的男的就可以?”江浪越想越觉得好笑,忍不住出言嘲讽。
艄公哪里听不出来?可他却一点生气的意思也没有,“只要她愿意,我不反对啊。哪怕你是出家人、要饭的,只要她喜欢,就可以。”
“还有这等好事?”江浪眼珠转了转,“那我说什么也要渡河去看看了。”
“且慢!”艄公微微一笑,“先别高兴得太早,还有一个问题,你们是活人吗?”
江浪骂道“你岁数不大,眼睛可瞎了,我们活蹦乱跳的,和你说话,难道还是死人不成?”
艄公摆了摆手,“那不行,活人不渡……”
江浪怒道“这条河是忘川河是怎地?不渡活人,难道专门渡鬼魂,你家是不是住在鬼门关里啊?”
陈瑕眉头紧锁,心中一动,大声道“我不是活人!”
艄公看了看陈瑕,“那我就要问一问,你不是活人,你是什么人?”
陈瑕沉吟了一下,“在下大漠第六鬼!”
艄公一听这个名号,二目放光,把竹篙在水中一撑,向着这边驶来,到了岸边,对陈瑕一招手,“是鬼魂的话,那就请上船吧!”
江浪咦了一声,“怪了,这么难的哑谜叫你个傻小子这么轻易就给破了?”
艄公笑道“你没听过,佛门有句话叫佛渡有缘人吗?这位小兄弟与我有缘,所以可以渡他。”
“那我呢?”江浪问道。
艄公摇了摇头,“你是活人嘛,是过不了这条河的。”
陈瑕忙道“不行啊,他是我的徒弟,我不能扔下他。不然的话,他不知道该去哪里。”
那艄公还是摇头,“不行,不行,我
只能渡你一个。他是活人不能过河。”
任陈瑕如何恳求那艄公也不答应,江浪本想动武,但是转念一想我打他一顿容易,可是随便出手,便显得我这个人持强凌弱,不是大丈夫所为。
再一看那艄公的手背,上面有厚厚的一层老茧,那老茧分明是经常修炼外家拳法,打桩子磨砺而成。而他之前唱的那首歌,陈瑕不知道出自何处,江浪可知道。那是《诗经》中的名篇《子衿》,讲的是恋人相思之苦。
这样的诗句出自一个终日打渔的艄公之口,本身就叫人觉得奇怪。他又说“汉人不渡”,分明是不屑与汉人为伍,可他又偏偏吟诵汉人的诗句,所为何事?
这艄公和玛依拉一样,绝非等闲之辈。
想到这里,江浪就越发好奇,眼珠一转计上心来,笑道“那我死了算了。我死了连人都不是,就更不是活人也不是汉人,我一辈子孤苦伶仃,更不曾娶妻生子,刚好就不在你的三不渡之内。是不是我死了,你就肯渡我?”
这下轮到那艄公觉得奇怪,一个大活人如何能说死就死了?可江浪把说到这里,他又不好反驳,只好说道“那……那你就死去吧,反正不要变鬼来找我就好!”
江浪哈哈大笑,对陈瑕说道“师父,弟子为了陪你过河,可就死了啊,你看住我的尸体,可别叫人糟蹋了,过河之后,我还要娶这艄公的闺女做老婆呢!就算我死,也要她闺女嫁我!”
跟着又对艄公大喝道“老丈人,你姑爷可自尽了!”说到这里对着自己的面门猛拍一掌,四脚朝天倒在地上,当场气绝。
那艄公大惊,还不信江浪这就死了,上了岸一探脉搏,更是惊得一身冷汗,叫道“喂,你是不是有病啊,真的自尽啊?”
陈瑕心中暗笑“这个江浪鬼点子真多,他有龟息,旁人哪里知道他是死是活?”
不过为了一起渡河,也只能如此。那艄公见陈瑕在一旁还笑,便问道“你也有病吗?他都死了,你还笑得出来?”
“笑得出来啊!一死百了嘛,他早登极乐,应该摆酒庆祝才是。”陈瑕一边说一边笑,好半天才道“反正你说的三不渡对他没用了,就行行好把这个死人一起渡过河去吧。咱们有言在先,你总不至于人都死了,你才反悔。”
那艄公面有惭色,“真想不到,这就害了一个人……也罢,既然如此,你们俩就都过去吧,到了对岸再行安葬也就是了,我那闺女可不会真的嫁给一个死人。”
陈瑕笑道“那是当然。”趁着那艄公不备,踹了江浪一脚,压低声音说道“你最好一直死下去,可别突然活过来,不然吓死别人。”
那艄公也守信用,只是那船不大,一次只能渡一人一马,他先把江浪和赤电神驹渡过对面,江浪还是浑身僵硬,心跳呼吸全都没有,他摇了摇头,这才又回来渡陈瑕。
陈瑕坐在船尾,望着一汪碧水,心中思潮起伏,也不知道小倩现在如何,这么大的洪水,更不知淹没了多少村镇……
艄公一边撑船,一边问道“小兄弟,你们这是要往何处去啊?”
陈瑕也不隐瞒,“去古琴山……不知道这条路对不对?”
艄公笑道“走这条路是没错了,只是路途遥远,你不觉得辛苦吗?为什么一定要去古琴山呢?”
陈瑕叹了一口气,“因为我要去找一个叫小倩的姑娘,如果晚了,我怕……我怕再也见不到她。别说路途遥远,就算千难万险,我也得去。”
艄公点了点头,“这么巧啊,我那闺女也叫小倩,说不定就是你要找的人呢,你跟我闺女还真是有缘。”
陈瑕笑道“我虽然没有妻子,但是……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