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红尖声笑道“也是,那就不必帮着了,来人啊,把绳子解开……”
看起来拓跋红有恃无恐,根本不用担心他们逃走。一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接下来要如何是好。
却听呼衍洁说道“你们中了大巫仙的毒,我们也不怕你们造反。今晚暂且在我这里住下,你们都是各个部落的头领,咱们既然是自家人了,那我也不为亏待了各位,今晚好酒好肉款待你们,还给你们安排住处,明日一早你们各回各的部落,然后要叫你们部落里所有男女老少,都去玉门关与拓跋部落合并一处,与汉人打仗!那里自有人接应。”
众人闻听,全都心头一凛,有人说道“那不是叫我们所有人去和大汉为敌,做匈奴的挡箭牌?”
呼衍洁微微一笑,“话可不能这么说,拓跋部落本来就是为匈奴效力的,你们投靠了拓跋琦,那自然也要为匈奴小李,你们有什么损失,也是匈奴人的损失。我自然是预祝各位马到功成。”
接下来呼衍洁果然摆了酒宴,款待各位头领,可是这次宴席与车银花那里的气氛可大不相同。有几人能吃得下去,现场一个个垂头丧气,低头不语。拓跋红却兴高采烈,叫手下人舞剑助兴,众人也全都无心观看。
他们心中只想着一件事,是为了自己的性命,叫全部落的人沦为奴隶,还是干脆死了算了。几个相熟的头领,互相交换着眼色,其中的意思不言自明。但是众人思前想后,还是不敢反抗,那些自诩英雄好汉的大人物,如今也只能听天由命。
呼衍洁见众人如此,便笑道“各位,怎么不用膳啊?莫非嫌弃我们的食物粗鄙,不如董土楠的好吃?还是说怕我这酒里有毒?”
尸突炎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纵然车银花死了,但与我辽东各部关系不大,我没有必要得罪匈奴,而且现在羊入虎口,那些匈奴人随时可能发难,不如暂且委屈求全,先保住各位头领的性命,再从长计议。
尸突炎心思缜密,能屈能伸,听呼衍洁这么一说,便笑道“说哪里话,其实这里的食物固然是不够精美,不过也别有一番滋味,只是我们之前已经用过了,现在肚子里全都是油水,哪里吃得下?不如这样,在下借借花献佛,敬将军一杯……”说着尸突炎端起酒杯来,一饮而尽,然后又对其他人说道“大家吃不下,喝一杯总可以,来来,我们一起举杯,不要辜负了将军一番美意。”
众人互相看了看,极不情愿地跟着举杯,就只有董土楠坐在那里纹丝未动。呼衍洁冷笑道“咱们的礼数也算尽了,既然各位吃不下,那就不如把酒宴撤下,各自歇息去吧。”
呼衍洁起身离席,又说道“你们以为我呼衍洁心狠手辣,可是当初班超出使西域之时,也是如此这般杀了匈奴使节,还把我关进铁笼。我的手段强硬一些,可能叫各位心里不舒服,不过你们放心,等你们到了玉门关从军之后,便是我匈奴的先锋军,我一定不会亏待你们。但有一节,有谁心怀不轨,意图反叛,不但你要死,你们部落的人也要死。”说到这里呼衍洁扫视了一眼众人,“在下可不是危言耸听,有谁不信,大可以试一试,我也绝不阻拦!”
说完呼衍洁叫手下人把各个头领,全都羁押起来,虽然未绑起来,但拓跋红却再一次释放毒雾,众人立即又都手脚无力,也只能听凭呼衍洁的安排,一行人被关在一处大帐篷里,草原上秋风萧瑟,夜里很凉,众人也不给被褥御寒,三十几人挤在一处,均是愁云满面。
董土楠忽然指着尸突炎说道“你这辽东来的,为何要对那呼衍洁卑躬屈膝?”
尸突炎一愣,心想你怎么莫名其妙骂起我来?想起董土楠丧母之痛,尸突炎也不便与他发生口角,其实董土楠自己不也是卑躬屈膝,他无非是想找个人发泄一下。尸突炎道“我若不求饶,咱们这些人怕是没有好果子吃,我也是为了大家着想。”
一人说道“大家彼此彼此,董土楠头领,你也不要迁怒旁人啦。令堂高义,我们心中铭记。”
董土楠闻听放声大哭,门外却有匈奴兵喝道“哭什么,号丧的话,等明天再说,有人再敢打扰爷爷的耳根,先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董土楠无奈,只能低声啜泣,几个小部落的头领纷纷劝慰,董土楠叹道“想不到我们部落几千人,竟被匈奴这几百人控制,说起来真是窝囊!”
尸突炎道“对方手段卑劣,无所不用其极,此事怪不得头领。等我明日返回部落,必定率众征讨此贼。”
有人忙说道“还要征讨?我们身中剧毒,人家有恃无恐,明天放我们回去,恐怕这帮人早就走了,你又到哪里征讨?”
又有人说道“是啊,如果我们不去玉门关做奴隶,那多半便要毒发身亡,我看不如这样,就带一半人去,一半人留下……要不然……也不知道那呼衍洁还有什么手段。”
董土楠道“就是那毒雾太厉害,也许他真的有这样的手段。”
一群头领也少不了有足智多谋的人,可到了这个时候,全都一筹莫展。
不多时月上中天,没有人再谈论什么了,都觉得人生无望,要么一死了之,要么与人为奴。心中盘算着未来,可未来却又是如此惨淡,一旦到了玉门关参军,说是先锋军,实际上便是敢死军,又一想到毒发时的惨状,每个人全都觉得脊背发凉。
忽然身后的帐篷被人切开了一个小口,闪身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