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浪沉吟了一下,“那多半是他觉得此乃门派内的事不想外人插手。另外还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
江浪笑道“当年他输给蛊祖,心中不服,所以多年以后,他要把当初输的东西拿回来。”
江浪愤世嫉俗自然把人心总往坏处去想,陈瑕却不以为然,“我看不是!那件事已经过了几十年,他如果想得到《轩辕外经》,当初和摩柯伽叶游历的时候,就可以去了,更何况他武功尽废,有什么能力再与蛊祖赌输赢?”
“他是用毒的,又不需要什么高强武功。”江浪冷笑道。
陈瑕还是频频摇头。江浪怒道“那你说,他为什么先走。”
陈瑕道“他知道你有伤在身,我们必须在此地盘桓数日,而他自己年纪大了,跟我们一起上路,怕耽误行程,所以先走一步。”
“他有那么好心,我却不信。”
陈瑕在他腿上拍了一巴掌,“你有什么不信,人家救你回来,你就总是猜忌别人。我觉得这样不好。”
江浪冷哼道“人心隔肚皮,你个小毛孩子懂什么。”
“不和你计较,既然知道他去哪里,等将来我们去大鲜卑山找到他,一问便知。你今晚在这躺着吧,明天一早,我就可以给你拆掉白布,然后咱们立刻便走。”
“又去哪里?我不宜劳顿,你不知道么?”
陈瑕笑道“那也没办法,人家尸突炎办完了事要回辽东,你还想赖着人家的帐篷不走?我们去车银花老哪里,料想叶长风就差不多要回来了。”
一提起叶长风,江浪便气不打一处来,“回来又怎样,要去见老,你自己去,休得带上我,叫那叶长风看到我这般模样,定然百般刁难。我可不想见他!”
“那也由得你,我可得睡觉了,晚上我还有件大事要办。”陈瑕说完就直接躺在江浪旁边睡上觉了。
一觉睡到子夜时分,他就一骨碌坐起,出了帐篷见漫天星光,将旷野照得通明一片,心中大乐,“正好借着星光找酒喝去。朱广福总是劝我不要去,我也不必与他说我去过了,喝完了之后再回来,谁也不知道。”
陈瑕趁着夜色展开轻功便向主营而去,八十里路,也不过片刻。
等他前脚一走,江浪随即惊醒,心想这家伙夜半三更的,不睡觉又跑出去干嘛?莫非是看部落里人走的差不多,偷偷找阿曼强行非礼?这小子平时就毛手毛脚的,这种事没准真做得出来。
这就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在江浪的眼中,这世上怕是没有好人了。
过不多时,忽听左边一声夜猫子叫,跟着远处的右侧,又是一声,江浪不由得惊觉起来。以他的经验判断,这可不是什么野鸟夜啼,乃是有夜行人物到此,故意学鸟叫来“问路”的。
而且左侧的那一声非常之近,他的帐篷比较靠外侧,那人离此不远,所以听得格外分明。地上有细微的脚步声传来,越来越近,跟着帐帘一挑,一个黑衣的蒙面汉子闯了进来,手里握着一把明晃晃的解腕尖刀。陈瑕走得匆忙,帐内油灯未熄,想是对方看到此处亮灯,便先摸了进来。一见屋内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小白人”,那人微微一愣,跟着又一个蒙面汉子进来,一见江浪,便操着公鸭嗓问之前那人,“怎么,有人先到一步?”
之前那人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看看去!”
两人蹑手蹑脚走到江浪身边,一个人用尖刀抵住江浪的胸口,另一人去探江浪的鼻息。
江浪是何等样人?久历江湖,经验丰富,他从前做的也是潜入杀人的勇士,这些人的手段他无一不精。对方这么一对话,他便知道这两人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因此不动声色,以龟息屏住呼吸,同时心跳放缓,脉搏都不跳一下。
那人探了下鼻息,又摸了摸他的脉门,这才笑道“果然是个死人,不必理他,去干掉朱广福那帮人……”
“等等!”另一人把手一摆,“这里刚好有血,先留个记号,免得老大不知道。”说完他扯下江浪腿上的一块白布,一眼就看到江浪胸口处陈瑕画的那只老鳖,不由得嘿嘿一笑,指着那里说道“老王八一只,真是搞笑!”
江浪闻听气得七窍生烟,“陈瑕这个小兔崽子,居然写了这么缺德的一句话,别人看到一念,便都是在骂我。”可是现在危险就在眼前,江浪身体又动不得,因此只能继续装死。
那人便用白布在他胸口写字,才动了几笔,便又停下,回头对公鸭嗓说道“糟了,汉字我太认得,陈瑕的‘瑕’是哪个,怎么写的?”
公鸭嗓笑道“嗐,别人能画,你便不能画,你就画一只弓腰驼背的大虾米,别人一看,就知道是陈瑕了。”
令人掩口笑道“好主意……”写完之后,便又笑着念了一遍,“杀人者老王八一只陈虾米是也!”
江浪闻听心中暗笑,“好小子,叫你害我,这回你做王八啦。”
转念一想这两人摆明了是又来陷害陈瑕的,但是据之前所说,行凶者应该是个剑术极其高明之人,而且还应该与陈瑕长得一模一样才对,这两个人明显不是。非但不是,还是两个大笨蛋。既然要嫁祸于人,又怎么想不到留名的话不可能自己骂自己的道理?那他们不是笨蛋是什么?至少不能算是个聪明人。
其实这两人也是一时兴起,故意搞的恶作剧,只是为了出一口恶气,哪里会顾及到许多。
原来陈瑕在尸突炎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