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浪的嘴角抖动了两下,终于只是一声长叹。
他仇深似海,本想出了那绝地山谷,找到当年的仇人清算旧账,没想到如今却落得这种下场。陈瑕纵然说要铲除淳于炎,但其他的仇人他又怎么可能帮自己铲除?一想到今生报仇再也无望,不禁悲从心起。他闭上眼睛,跟陈瑕和阿曼再也无话可说。
陈瑕把已经如烂泥一样的江浪背起,用大带捆住,又拾起淳于炎的宝剑,回头把宝剑交给阿曼,“阿曼,你拿着它,我们走吧。回到村子里,喝点水,然后去渔阳,找小倩。”
阿曼忽然想起一事,“等下,这一走恐怕一时不会回来,可桃叔叔的尸骨我还没有见到,昨晚你我都受了伤,所以也没来得及向竺法兰询问,现在我想再看桃叔叔最后一眼,如果竺法兰已将他埋葬,我也好记得坟头的位置,将来如果有机会再来祭拜。”
陈瑕点了点头,“那也应该。只是不知道桃裘儿被埋在何处。”
阿曼道“那只能回去树林再找找看了。”
迈步刚要回去,江浪忽然说道“慢着,既然要去看尸体,那把大鹏也替我埋了吧。”
陈瑕回头一看,那只大鹦鹉已经死去多时,这只鹦鹉颇通人性,又会说人话,如今就这么死了实在觉得可惜,江浪与它更是生死患难的朋友,虽然只是一个畜生,可在江浪的心里,这只鹦鹉举足轻重,就这么被淳于炎杀了,江浪心中悲痛自不必提。
陈瑕把那鹦鹉提在手里,江浪忽然笑道“从此混世鲲鹏名不副实啦。哈哈哈!”那笑声中几多凄凉,阿曼和陈瑕对望一眼,心中均觉恻然。
树林里依旧浓雾弥漫,也不知道竺法兰把桃裘儿藏在何处,陈瑕把江浪解下来,便带着阿曼去林深处寻找。在林子里转了两圈,终于看到一个大土坑,桃裘儿就静静地躺在土坑之中,坑边有不少泥土,那竺法兰走得匆忙,并没有将桃裘儿掩埋。也幸亏他没有掩埋,否则摄摩腾本来没死,他要把老和尚活埋了,可就又多了一条人命。
阿曼一见桃裘儿的尸体,忍不住咬着衣袖,泪如涌泉,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陈瑕跳进坑内,把桃裘儿又给抱了出来,输了两道真气过去,见桃裘儿毫无反应,便说道“桃裘儿真的死了。”
阿曼哭道“那还能是假的吗?已经一夜过去,桃叔叔早就死透了,你这个时候还来消遣我。”
陈瑕挠了挠头,“我以为他也会龟息呢……”说着话他一把扯开桃裘儿的衣领,阿曼吓了一跳,“你要做什么?”
陈瑕指着脖颈处的剑伤,道“果然竺法兰说得没错,凶手剑术奇高。一剑直削要害,你桃叔叔是被他放干了血而死。”
阿曼皱了下眉头,“那又怎么样?”
陈瑕站起身,想了想,“可惜竺法兰不在这里,按照他所说,他先偷袭摄摩腾,然后反身一剑,割断桃裘儿的脖子,一刺,一削,并无停滞。一刺,一削……”
阿曼见他若有所思,“你想到了什么?你的脑子不灵光,我看想也是白想。”
陈瑕微微一笑,“这话也不假,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你桃叔叔不是淳于炎所杀,既然不是他,那冒充我的就另有其人。”他一边说着,一边把阿曼手中的宝剑接了过来,忽然直刺一剑,跟着反手向下一削,手里挽了剑花,将地上的尘土撩起,忽然间恍然大悟,“此人用的剑法和我当年所学的碎影无极剑一模一样!”
阿曼不懂武艺,但听陈瑕这么一说,便道“你怎么知道?”
陈瑕又看了看桃裘儿的伤口,再回想起昨天摄摩腾伤口的位置,一瞬间想起来在天上不老峰上,曾使过类似的剑招,只是他不知道这些招数的名字。但他可以肯定,如果用碎影无极剑的话,一刺一削之间足可以连毙两人,此人出手如电,剑招比自己熟练百倍。
“太奇怪了!”陈瑕眉头紧锁,觉得要陷害自己之人一定完全掌握了所有的玉影剑法或者碎影无极剑,这个人是谁?他真不希望是心中所想的哪一个。
可阿曼还是把这层窗户纸给点破,道“和你一模一样,又同样懂得碎影无极剑,那这个人就只能是你的亲生哥哥……他知道桃叔叔没死,所以去而复返,不但杀了他,还要嫁祸给你。”
“不可能……”
阿曼冷笑了一声,“那你的兄长,到底会不会碎影无极剑呢?”
陈瑕捶打着脑袋,“虽然他未必会碎影无极剑,不过碎影无极剑源自玉影剑法,所以他的招数和我相似也不奇怪。但是他又何必如此害我?”
“当年他可以害你未死,今天自然要一并讨回来,他还说要杀光你身边至亲至爱之人,所以先从桃叔叔下手……尽管桃叔叔与你并没有多大的恩义,可你终究是认识他的。他是有意要这么做,我看没什么好怀疑!”阿曼先入为主,以为陈瑜掳走阿布提,必定不是好人。所以认定了陈瑜便是凶手。
陈瑕思来想去,又找不出与自己极为相似,而且有如此高强武艺之人,如果有的话,也的确只能是陈瑜。他与陈瑜两次交手,心想哥哥的武功在我之上,偷袭摄摩腾得手,也不足为奇。但是要说他正面对敌,能在一招之内击败沙雄海,就有些叫人匪夷所思了,虽然他没有真正与沙雄海交手,可连沙雄海都害怕的人,那武功一定奇高,那人真的会是哥哥陈瑜吗?难道数日不见,他的武功进步得如此神速?
转念又一想哥哥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