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倩跃过高墙,里面的吆喝之声听得更加分明。
过了一道寨墙,里面却还有两道墙,相距二十尺左右,墙里有兵丁来回巡逻,慕容倩跟在后面,不禁觉得奇怪,这墙与墙之间的道路并不算宽敞,为何要派人巡逻,似乎并非防御外敌,倒更像是怕有人从里面跑出来一样。
转念一想,随即明白,此地距离慕容部落还有不短的距离,慕容倩其实也没来过,不过她却知道这的头领人称鬼见愁,近些年鬼见愁的势力越发壮大,也吞并了不少小部落,那些部落里的人往往就要沦为他的奴隶,这里的寨子、机关、岗楼都是奴隶建造,那大片的良田也都是奴隶种植,这两道墙不是为了抵御外敌,而是为了防奴隶造反。
最近慕容广正在处理乌珠部落的事,所以檀石村不可能是慕容广所灭,唯一的凶手便只有这个鬼见愁。
慕容倩轻功卓绝,耳听八方,不是那些小兵可以轻易发现得了的,顺利过了三道围墙,便到了寨子里面。
别看外面寨墙高筑,这里面却挖了一个百丈见方的大坑,周围设有栏杆,许多士兵就伏在栏杆向上,向坑里观望,一个个的脸上带着兴奋的神色,那吆喝之声,便是从这大坑一带传来。四周密密麻麻布满帐篷,看样子住户将近万人,与其他部落不同的是,这里看不到一个女眷,一眼望去,全都是背弓挎刀的青壮男子,等于是一个布置在慕容部落之外的一处军营,专门负责屯田。
只是她能看见的都是军中的营帐,关押奴隶的地方却不知在何处。本以为是这里占地太大,自己眼睛没照顾到,可沿着围墙转了一圈,依旧没发现可以关押人的地方,现在就只剩下大坑处还没查探,莫非鬼见愁把奴隶都关在坑中,准备活埋?
一抬头,见一座看守小楼岗哨的三个兵也在向大坑里观看,那三人有说有笑,守卫有些松懈,慕容倩借着夜色掩映,闪身到了岗哨之下,手中红绸一甩,缠住岗哨的栏杆,再向下一带,人已飞身跃上,那三人还没等反应过来,慕容倩把红绸一抖,缠住一人脖子,再迅速转身,将那人闪到身后,就到了三个兵丁中间,左手一掌打晕左侧一人,还没等对方倒下,手肘已然顶在背后之人的檀中穴,右脚再一记高踢顺势压下,踩住一人面门,那人后脑撞到柱子上当场昏厥。慕容倩收招站定,那三人方才一起倒下。这三招电光火石一般,除了手腕、脚踝以及红绸上的铃铛,发出微微响动,几乎没有一点声息。现场吵吵嚷嚷,料想也无人察觉。
慕容倩将红绸缠在腰间,居高临下向那大坑中看去,只见里面成阶梯状,上面宽,下面窄,足足有九层之多,每一层都是又都挖一圈地洞,洞前是粗木做的门,借着火光,能看到数不清的人影都关在山洞里面。那大坑四周还有许多铁链、刑具,坑中则到处可见斑斑血迹。
大坑的正中修了一个台子,台上立高杆一根,上面居然还吊着一具衣不蔽体的男子,满身满脸的血污,舌头伸出老长,二目红肿突出,显然已经被人活活吊死。
可观战的那些人,却都谈笑风声,似乎已经习以为常。
慕容倩见状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难道这些便是鬼见愁的奴隶?虽然慕容部落也有不少奴隶,可受此折磨的从未看见过。
在第二层又有许多全副武装的兵丁,围成一大圈,阵阵吆喝之声便是从他们口中传出,在他们之上的第三层有一个熊皮靠椅,熊头在下,熊尾在上,靠椅上劈腿拉胯座定一人,面貌凶恶,身材魁梧,他一脚踩着熊头,一脚蜷在椅子上,一手捻着山羊胡,一手捧着酒坛,面带冷笑斜睨着坑里的状况,时不时还喝上两口烈酒。
所有的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坑内的两个年轻的奴隶身上,那二人赤着上身,正在打斗,彼此出手也不留任何余地,完全在性命相搏。一人略微胖一些,却被一个瘦子骑在身下,挥拳猛打,那胖些的便只能用手护住头脸,毫无还手之力,围观兵丁大声喊着,“打,打!打死他!”
可是那些山洞里却传来阵阵哀嚎与哭泣之声,只是洞内较黑,慕容倩看不清那些人的模样,人数又那么多,究竟哪一个才是陈瑕说的小姑娘?她到底在不在里面?
种种迹象表明,此地不但关押着奴隶,还是个角斗场,
要说军营里比武切磋也不稀奇,可那被吊死的人又是怎么回事?洞内的哭泣之声又是怎么回事?更何况他们也不是练兵,场中之人分明就是奴隶,慕容倩暗忖道这的头领也真是凶残,没事之时,就叫奴隶互相比武打架,输了的大概就要被当着众人的面吊死,他们则在一旁以此为乐,我爹怎么会和这样的人为伍?实在辜负了“英雄”二字!
正在她出神之时,猛然发现那熊皮靠椅上的人不见了。
慕容倩暗道糟糕!鬼见愁有些本事,我的行踪定然败露。
刚要从岗哨上下来,一根长矛挂着风声从背后直刺过来。慕容倩大惊,足尖一点从岗哨翻身而下,那长矛笃的钉在一旁栏杆上,兀自颤动,紧接着岗哨的一侧就有人追着慕容倩杀到,那人手提宝剑当头劈下,大喝道“奸细,哪里走!”
慕容倩忙把红绸向后一甩,一串铃铛直击对方面门,来人微一侧身,慕容倩玉足点地,人已经轻飘飘地跃后数丈。定睛一看,来者正是刚才在熊皮靠椅上之人。
慕容倩心中暗道“原来他的武功这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