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帆抢着说道:“七年来我也没上峰顶一步,那套剑法我早就想学,既然瑕儿走了,总要有人留下来威慑巫仙,我想今天我再去学那一套剑法,就没有人反对了吧?”
陈瑕道:“我本来也没有反对,只是你想学那套剑法,就只能黄昏时分上山,到时候你就可以看到剑谱了,这里的人还是要你们几位保护的……”
李云帆一摆手,“我可不保护他们,我们只是保护自己。”
陈瑕点了点头,“保护自己也要这么做啊。还有……这七年来我已经存下满满一葫芦的血,给你们几位作为解药,我想足够你们用十几年的了,它就埋在不老峰后面的山洞里,地上有一根羽毛作为标记。我走之后,你们也不必担心毒发。如果你们不想保护这里的奴隶,那我也不能强求,就带着那个葫芦离开吧。”
吴真冷笑道:“你想得倒是周全。”
陈瑕叹道:“不是我想得周全,而是剑神在七年前就已经想好了这一步,所以一直以来也没有把那个葫芦给你们。我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说实话,我真的舍不得……”
陈瑕说着眼圈泛红。
大漠五鬼全都沉默无语,好半晌,余潇才说道:“你走吧,既然我们不再需要你来解毒,你就走得越远越好。不必挂念,你只要记得,你是大漠第六鬼,就算不辱使命了。”
周贤闻听咳嗽了一声,那意思是提醒陈瑕,大漠五鬼可没出什么好道给你走,李云帆却说道:“你咳嗽什么?我们现在在教导瑕儿,外面世道险恶,他初出茅庐,千万不可轻信旁人,凡事都要小心。就算装,也要装得狡诈一点,也免得被人欺负。”
陈瑕微微一笑,“师父、干爹,你们的话都会牢记在心的。可惜的是,学艺这么久,那九转葫芦,我还是没有偷来……”
李云帆拿出九转葫芦,笑道:“又何必偷?既然你要走了,我也没有什么好送你的,就把这九转葫芦还给你。若是在外面遇到你的兄长,这个东西倒是一件信物。”
余智夺过葫芦,说道:“狗屁信物,他和他哥哥长得一模一样,只要看到一个人和你自己照镜子似的,那就肯定是你哥哥,你大可以上前相认。”说着把葫芦塞进陈瑕的手中,又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来,“这个你也拿着,里面有一颗天下第一淫毒——妖焰宸极的神药,不需放入饮食之中,只要闻一闻,寻常女子也要春心荡漾。这么多年我也没教给你什么cǎi_huā的手段,不过有了它在,所有女人就都会死心塌地地跟着你,你想要谁陪你,谁就会陪你。”
他又看了一眼戚沧海,大声说道:“这是我唯一一次教陈瑕的机会,你们谁也不要反对啦。”
戚沧海苦笑道:“这次我当然不会反对,如果不幸遇到巫仙,寻常的毒药对她没用,你倒是可以试试妖焰宸极。”说着她也从怀里拿出一红、一蓝两个药瓶,“瑕儿,这里面是我最近配置的药物。一瓶叫做迷天雾,一瓶叫做裂地风,红瓶打开,便毒雾弥漫,蓝瓶里面则是解药,你把它们都带着,以备不时之需。记得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轻易使用。其他疗伤的药物,等下我再给你配一些……”
陈瑕点头称是,“多谢女师父了。不用了,这么多年,我已经把所有的配毒药方法记得烂熟,再说我这一走也带不了许多。”
余潇笑道:“就是,瑕儿的武艺已经不弱了,对付寻常敌人又何必用毒?我武功已废,又被巫仙打断了一条胳膊,没什么好送你的,就只有一把玄铁菜刀,不过你又不会用刀,给你也是没用。当年你爹还留下了一件遗物,你可以带着它去找慕容广。”
余潇从腰间抽出一把月牙弯刀,正是当年慕容广赠与陈睦的那一把,大漠五鬼里只有余潇使刀,所以这把刀也就一直由他保管,如今陈瑕要走,注定无法挽留了,余潇这才将这把刀归还。
陈瑕一听是爹的遗物,心中酸楚,问道:“我爹真的死了吗?难道那些信里所说的,都是骗我的?”
吴真心中埋怨,余潇口无遮拦,既然已经骗了陈瑕,又何必在这个时候把自己的谎言戳穿呢?大漠五鬼有心跟着陈瑕,可一想到若是去了慕容广那里,没有银萍的消息,恐怕陈瑕不知道要怎么怨恨他们,明知道八年之约已到,本想继续拖着他,谁料周贤却说破了机关,到了这个时候,也只能放陈瑕走了。
之前信中所说自然也都是假的,吴真不想叫陈瑕难过,便笑道:“别听他乱讲,这一次听你干爹的话,你爹、你娘是死是活,总要亲自去看一看。只希望将来你不要怪我们才好。”
陈瑕道:“几位师父对我这么好,我又怎么会怪你们?就算你们骗了我,至少也叫我心存希望,若不是那些书信,我都不知道时光可以过得这么快。”
吴真欣慰地笑了笑,“你真的长大了,瑕儿。不过这可不是恶人的口气,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行走江湖与在天山守着大不不同,你什么人都会遇到,形形色色,有善有恶,不要惹是生非,但是也不要显得太过软弱,有人欺负你,也不要手下留情,你剑神掌门教给你的,让你尽量给旁人一条生路,可在外面这一套未必管用,记得你是个恶人,面对要对付你的人,万不可心慈手软。当然真正的恶人表面上是看不出来的,你既然是大漠第六鬼,那就要做让人看不出来的恶人,而不是像那个余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