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欲见四下无人,飞入林中。果然不出所料,那些死尸,大多有被啃噬的痕迹。若不是鲜卑兵遇到猛兽,就是为求活命以人相食。再看林中的陷阱,多半都已经发挥了作用,朱晖带来的那些手下,无一幸免。
又往前找了一阵,见有个衣着华丽之人倒在雪中,其他尸体都残缺不全,唯独此人倒是衣冠楚楚,完好无缺。吴欲以为他便是朱晖,蹲下身来,将他翻过身来,看年岁,是个中年汉子,与周天所说的朱晖的年岁相若。
吴欲不禁冷笑了一声,“贪心不足,终究命丧于此。朱晖呀朱晖,你居然打我墨门的主意,真是死有余辜,可怜那么多人为你一人陪葬!”
就在这时身后有人冷冷说道:“那不是朱晖……”
吴欲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却见一个书生打扮的汉子,手持腰刀,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身后。
那人本来穿着一身白衣,可此时身上的征袍已经变成一条一条的了,上面血迹斑斑,因为时间比较久了,那殷红的血迹已经干涸,变成了绛紫色。满脸的风霜,一副络腮胡子,看起来既落魄又显彪悍,那一双豹子一样的眼珠,精光四射,太阳穴高鼓,一看就是内外兼修的高手。
吴欲登时目瞪口呆,此人武功奇高,雪地之中连个脚印都不曾留下,无声无息地出现,这时见到真好似恶鬼相似。吴欲惊诧地一时说不出话来。
那人面无表情冷冷说道:“此人是鲜卑的大将,人称虎贲,不是朱晖。”
“那朱晖是……”
那人微微一笑,“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吴欲当然早就想到,只是没想到这个朱晖居然能活着,“你……你杀了所有的人?”
朱晖道:“是你们墨门杀了所有的人,刚开始很多人中了陷阱而死,我带着其余的人马在林中走了几天,可始终还是回到原地,这才知道,这个迷宫以我们的本事是出不去的,本想放火烧林,可这里千年的古树,居然水火不侵,拢了一些枯枝败叶,也全都无法点燃。此地又没有野兽经过,我两千余人能吃的东西有限,无奈之下,就只好把死去的将士拿来茹毛饮血,简直是畜生一般。”
吴欲听着就觉得毛骨悚然,表面上依旧故作镇静,“那也不奇怪,多少年来,想攻打我大鲜卑山的人,不胜枚举,其实到最后全都是冻饿而死,我想你的人也不能例外。那也怪不得我们墨门心狠手辣,机关术不会行走,是你们自己闯进来,怎么能责怪旁人?”
朱晖冷冷说道:“我从不会责怪旁人,要怪就只怪我自己,太小看你们的机关术了。看来要一统天下,但但凭借手中的刀,还远远不够啊。第一个月那些活人,就已经把死人吃光了,接下来再无人可吃,那就只好看谁的武功好,谁能打,谁就能活下来,可怜我的那些手下,就这样彼此自相残杀。有那武功低微之人,又怕被人所杀,就只能在夜里趁着别人不备,偷偷下手。如此一来,人心惶惶,为求自保全都不择手段,否则你心善,就只有被杀,被吃的份儿,我们鲜卑部落的兵,彼此全都沾亲带故,没想到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就都灰飞烟灭了,机关术果然天下无敌。到最后,就只剩下我和虎贲两人,我知道,虎贲一向对我忠心耿耿,可转念一想,我不杀他,他就要杀我,所以就只好先下手为强,这个时候,谁能信任?哈哈哈!”
说到这里,朱晖居然仰天大笑,“可我终究不忍吃他,打算留他两天,两天之后……”
吴欲摇头道:“我只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你对自己的手下都如此猜忌,也难怪他们全都死了。既然你已经杀了自己最忠心的手下,又何必惺惺作态?两天之后,恐怕他也和其他人是同样的结果。”
朱晖把刀一横,“本来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过你来了,就另当别论。”
吴欲暗暗扣动机关,随时准备飞起,表面上不动声色,淡淡一笑:“那要如何另当别论?”
朱晖道:“我给你两条路走,第一、带我离开此阵,叫我回去山外大营;第二,把你宰了,做我几天口粮。”
吴欲哈哈大笑,“怕你没这个本事!”说完双肩一耸,背后哗啦一声翅膀张开,平地里一股旋风卷起,搅动得周围雪花乱舞,如同鹰击长空一般,腾空而起。
朱晖在暗中早就盯着吴欲多时,知道此人有异能,身带翅膀随时可能飞走,只是他不知飞枭奥妙而已。眼看一条黑影跃上头顶,朱晖猛地把手中腰刀横向一扫,斩断身旁一株大树,跟着单掌在那树上一托,那棵大树从树干处断裂开来,追着吴欲顶了上去。
吴欲刚刚跃起,本以为定然逃脱,没想到朱晖内力惊人,那棵大树后发先至,竟然凭空拦在眼前。
吴欲大惊,再要向前飞去,必定撞到树干,他赶紧拍打翅膀,向上拔高,哪知朱晖大吼一声,居然仗着轻功卓绝,攀着飞起的树干,直接跃到他的头顶,手中的到已经先一步等在那里。
吴欲转身又要向后飞去,那朱晖足尖点地,将大树蹬了下去,与此同时,使了个“飞燕投林”,已经追到他身后,左手一探,抓住吴欲的后领,叫道:“下去!”单掌向前一推,吴欲就觉得一股浑厚的内力直逼脑海,眼前一时发花,所有的力气全都使不出来,背后的翅膀轻飘飘扇动两下,就再也不能动。只好把两臂张开,向下滑落。
朱晖抓住他的衣领,如同骑着一匹战马,跟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