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瑕仰天长啸,跪地大哭:“爹、娘、哥哥,那狗贼终于死啦!”
“只恨太便宜了这个狗贼!”慕容倩咬着银牙,替陈瑕不平。淳于炎虽死,却又死得那样开心,在慕容倩看来:似这样的人,理应千刀万剐,受尽苦楚再死才对,想不到他为了不叫陈瑕达成所愿,竟选择了一个最残忍的方式结束生命,死对淳于炎来说,又何尝不是解脱?
望着眼前染满鲜血的荒漠,死去的又何止淳于炎一人?他虽然死了,陈瑕算是报了大仇,可那精绝万千生灵的性命,如何挽回?
怀着悲痛、苍凉的心情,陈瑕和慕容倩再次踏上征途。安其生太强了,唯有取得落日神剑方能与之一战。如今大巫仙、淳于炎、陈瑜全都已死,几乎所有知道落日神剑秘密的敌人,都不复存在,而陈瑕昆仑山一行之后功力更是今非昔比,有能力保护那把神剑,是时候叫它出鞘,斩妖除魔了。二人策马朝着秦海方向,绝尘而去。
不多时,风沙再起,淳于炎的尸体被沙土覆盖,几乎看不见了。
史书记载:精绝为鄯善吞并。
从此之后,对于精绝就鲜有只言片语。那个神秘而古老的国度,随着阿曼和淳于炎一起,被埋葬在黄沙之下,不知所踪。
……
阿曼的死,叫陈瑕多少有点心灰意冷,他不确定这些日子的奔波是否值得,就算取得了落日神剑,又真的可以与安其生抗衡吗?纵然他和慕容倩可以使用玉影双飞剑,又能有几分胜算?更何况第六处阵眼的线索,根本一无所知。
对于所有的这一切,陈瑕一筹莫展。慕容倩在路上就只好不断安慰,给他勇气和信心,“不用担心能否打败安其生,其实他的本事也不过如此,武功再高也是凡人,与瑕哥哥你不一样。他仰仗的也就是九转灵葫芦,但是如他所说,那葫芦只能使用九次,之前已经用过七次,就只剩下两次使用的机会,如今他自己失误一次,就只剩下最后一次,在齐天丹穴阵没有真的完成之前,他都不会再用,我们就趁着这个机会,把他除掉。你有落日神剑,又会千面妙手的偷盗本领,只要晃瞎了安其生的眼睛,要偷九转葫芦不是手到擒来?”
至于阵眼何在,慕容倩也给了解释,“我们虽然不知道究竟阵眼在哪里,但是墨喜儿是机关术的传人,她未必找不到啊。只要拿了落日神剑,再去找墨喜儿帮忙,料想第六处阵眼很快就会知道在哪里了。”
她给陈瑕分析得头头是道,可实际上陈瑕心里明白,就算有了落日神剑,找到阵眼,要对付安其生也极为困难,以他目前的状况,最多只能有当年摩柯伽叶的一半的功力,不大可能是安其生的对手。最好的方法,是叫西域诸国的百姓逃得远远的,叫安其生一时杀不了那么多的人。安其生已经那么老了,拖得久一点,没准他自己就老死了也说不定。
陈瑕觉得这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也只有他这样的木鱼脑袋才会如此异想天开,所以并没有对慕容倩说自己的想法。
慕容倩虽然不断安慰陈瑕,可她自己的心里却想着另外一件事,这些日子以来,她都在考虑,命运如此无常,就算陈瑕能够扶大厦将倾,力挽狂澜,拯救天下苍生,却无法挽回我慕容倩的性命。乾 .qkt
她最近胸口后背都疼得厉害,经过了几场大战,耗了许多心血,那蛊祖传给她续命用的功力消耗了不少,特别是与安其生一战,功力损耗更大,而她又不是自幼修炼毒功,那些内力消失了,就无法补救回来,因此慕容倩隐隐觉得,自己很可能熬不到三年了。
这些事,她也不会对陈瑕讲,以免他为自己分心。每天还是一样和陈瑕笑脸相对,偶尔也会发一点小脾气,叫陈瑕看不出她有什么异样,尽管有时伤处隐隐作痛,她提也不提,料想陈瑕是个粗心的人,自己不说,他就不会知晓。
可她这次想错了,陈瑕已经与之前不可同日而语,她忘记了人总是会长大的,经历了生离死别,各种磨难之后,陈瑕就算资质不佳,木讷敦厚,也会渐渐明白什么叫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他再不是当初那个心如水晶一样透明的单纯少年,眉宇间舍弃了几许天真、几许稚嫩,却早多了一份忧伤与坚韧。
他又精通轩辕内外两经的医术,对慕容倩的状况,心知肚明。每每看她眉头微蹙,就会觉得心疼,他又怎么能不担心慕容倩连日奔波,身体坚持不住?常常趁她熟睡之时,输送内力给她,可是慕容倩经脉受损,那些传过去的内力都如同泥牛入海,毫无作用。
以陈瑕现在的医术,早知道一个人可以接受的外力有限,蛊祖把毕生功力用于救治慕容倩,已经是最大的极限了,不管如何续命,再多的内力,再多的补药,也无法使她多活一日。这便是蛊祖所说的寿数。
寿数有尽,神仙难救。这些道理陈瑕不是不懂,只是他自己不甘心而已。
两人对此心照不宣,陈瑕也假装自己心情很好,与慕容倩有说有笑。也许这份快乐短暂而虚假,可两人却又全都存有一线希望,偶尔也会想:一切终会好起来的。同时又不禁担心,或许这样的快乐,在明天睁开眼睛的那一瞬,就如精绝一样消失不见。莫名的担忧如阴影一样萦绕着心头,不管何时何地都挥之不去。
这一天,终于抵达秦海附近,陈瑕却不知如今的典狱堂状况如何,那里面机关重重,白天进去多有不便,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