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倩大失所望,没想到大漠五鬼心如死灰,言谈之中,又似惆怅满腹,哪有什么心情去问天下纷争,更不想帮助鲜卑。无奈之下,慕容倩只好把身份说明,“先父已经应允把我许配陈瑕,只要平定叛乱,他便是鲜卑之主,几位是他师父,将来定然荣华富贵不可限量。多事存亡之秋,慕容倩也不想打扰几位清修,万般无奈,才不得不出此下策,还念五位前辈,就看在陈瑕的情分上,留下来,帮我这一次。”
余智笑道:“帮你?帮你有什么好处?说什么荣华富贵,你知不知道,与通天教和匈奴人为敌,那是把我们几个的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凭你这五百多兵,两千多奴隶,就想平定鲜卑,那不是笑谈?”
他说话粗鄙,毫不客气,慕容倩神色微变,却也不便反驳。只是低头不语,李云帆道:“余智是个粗人,不会说话,殿下不必介怀,但是话粗理不粗,就算你联合辽西、辽东两大联盟,可是要靠这点人马,攻打匈奴收复失地,无异于以卵击石。我奉劝殿下一句,还是早日投奔大汉,有个靠山,将来才有机会保住这些人的性命!”
慕容倩淡淡一笑,“投降汉人,的确是一条出路,可我们慕容家祖祖辈辈都在大漠,还不想追随天朝。更何况,我手下将领投靠汉人,或许还能有个一官半职,了此残生,但是我慕容倩身为鲜卑公主,将来更可能做鲜卑女王,汉人又怎么会容我活着,难道也能封我一个鲜卑王吗?背水一战,有死而已,我绝不会仰人鼻息。”
大漠五鬼频频点头,心知慕容倩是女中豪杰,断然不会听从劝告。
吴真起身说道:“你们照顾周天多日,我们兄弟感激不尽,既然殿下执意如此,再劝也是无用,不如就此拜别,他日陈瑕如果回来,你就告诉他,我们走了,他也不必费尽心机去找我们,呵呵,他的五个乌龟师父……再也不会见他!”
眼看着几人要走,慕容倩的心却好似被针扎了一下。大漠五鬼神情萎顿,去意已决,曾经满腔的豪情,竟经不起岁月的蹉跎,叫人觉得可悲可叹。
就在这时,叶长风闪身进帐,挡在门前,“几位兄弟,如果是我恳请你们留下,你们还走吗?”
谁也没想到几个冤家会在此处相见,尽管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久,每个人的样貌都已经不复年少,可他们之间的孽缘太深,还是可以认出彼此。
余潇指着叶长风,张大了嘴巴,只说道:“他……他……”
余智则是倒退了两步,直接撞进余潇的怀里,连话也说不出口。
李云帆倒吸了一口凉气,吴真频频摇头,连看也不愿意多看一眼。
唯有戚沧海眼圈含泪,千言万语梗在喉头,踉踉跄跄走前几步,念叨着“风哥?风哥……风哥!”
三声“风哥”,一声比一声高,叫得叶长风心都碎了。
当戚沧海终于确定眼前绝不是梦境的时候,冲上前去将叶长风紧紧抱住,哭着说道:“风哥,你终于回来啦!你终于肯见我啦,这些年,你去了哪里?”
身后李云帆眼中含泪,默默转过头去。叶长风一只手轻抚着戚沧海的秀发,说道:“回来了,回来了。”
戚沧海忽然发觉叶长风的右臂空空荡荡,将那袖管抓在手里,“真的没有了吗?”
叶长风淡淡说道:“没有了,不会再有了。”
戚沧海忽然咬着银牙说道:“风哥,你杀了我,当初真的是我错了,这么多年,我备受那诅咒折磨,生不如死,可谁又知道,我这心里,比身上的折磨更加难过!”
叶长风叹息道:“我也一样。前尘旧恨,我们就当一笔勾销……谁也不亏欠谁……”
“那……我还是你的沧海妹妹吗?你还是否愿意和我共乘一骑,策马草原。”戚沧海望着叶长风的双眼,此时竟如同少女一般害怕。想来,多年以前她和叶长风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甜蜜经历,此时再次提起,不免羞臊。
只是彼此风华不再,鸩毒西施在二十年后,容颜尽毁,她越是如此,就越显得面目可憎,那叶长风也再不是当年的翩翩少年,情欲之心早已淡漠如冰,冷冷说道:“你永远是我的小妹,只是我心已成灰,再不可能与你续夫妻缘分啦!对不起!”
戚沧海掩着口,勉强止住悲声,“我等你这么多年……”
叶长风轻轻替她擦去眼泪,柔声道:“可你再不是当年的你,我也不是当年的我,在我心中,你永远是二十年前的俊俏模样,就算夜里梦到,你也是青春年少的样子。我只想留住这份美好,又何必打破了它?”
戚沧海恳求道:“你还不肯原谅我?我可以继续等,等到你回心转意……”
叶长风摇了摇头,“我心中的沧海已经死了,我应该也已经死了,你就算再等一万年,也是徒劳。等来的也只是一个不再在乎你的人。”
戚沧海听到如此绝情的话,哪里还能忍得住,声嘶力竭地大吼一声,放声嚎啕。
李云帆只觉得心如刀绞,唰地抽出宝剑,指住叶长风的咽喉,“姓叶的,你还回来做什么?你走就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沧海这么多年都没有哭过,偏偏你又来惹他,你现在就滚,不然的话,我就杀了你!”
其他人赶紧上来阻拦,吴真劝道:“好容易四哥才回来一趟,云帆你何必如此?”
余潇也说道:“是啊,合得来就在一起,合不来就散了,这么多年了,又何必非要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