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陈瑜请示了班超,便和跟着陈瑕一起去寻找那根断指。
只是那根手指失踪多年,找起来实在不易,更何况这里的王宫已经拆了重建,除了知道那指头在楼兰之外,其他的任何线索也没有,要找到它无异于大海捞针,就算把班超府邸的后院全都挖了一遍,依旧是没有任何发现。
接下来的日子,他们带着十几个兵丁,就在整个楼兰的废墟到处挖坑,埋坑,从日出干到日落,连续几天,毫无进展。此事弄得怨声载道,有人便报告任尚。任尚本来就对陈瑕颇有成见,便又去找班超,言辞中自然多有责备之意:那几个人不知道要在我楼兰做什么,大人竟如此纵容。他们成天什么正事也不干,就只会到处捣乱,我们刚刚建好的营盘,被他们挖得乱七八糟。长此以往如何得了,还望大人早早制止,将他们编入我营,也好约束。
除了任尚之外,另有些管事的官员也都来向班超告状,道路被挖得坑坑洼洼,根本走不了马车,那建好的地基也被他们重新翻过,他们挖开容易,要再建可就要劳民伤财。渐渐的,告状的人多了,班超也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便把陈瑜和陈瑕几人全都叫来。自然先询问那个断指到
底找到没有,陈瑕如实作答。班超也并不责备,毕竟此事他先前同意了的,只是点了点头,“那根断指丢了十几年了,不那么容易找到,而你们兄弟俩到我军中也有些日子,总不能终日就只为了此事奔忙,如此下去人家会说你们因私废公,而我也有包庇纵容之嫌。我有一桩公事想叫陈瑕去办,其他的人就留在楼兰慢慢寻找断指,这样既不耽搁寻找断指,也能为我做些事,好堵住众人之口。”
陈瑕大喜,笑道:“说实话,这两天实在无聊,成天做苦力,毫无乐趣可言,我早就闷得发慌了,要不是阿曼和摩勒总是要我找什么断指,我才懒得去呢。我就等着伯伯你这句话,你要我做什么,我一定尽心竭力!”
阿曼白了他一眼,低声道:“好心都喂了狗了,一点也不领情。”
陈瑕一愣,“咦?你学会骂人了?”阿曼道:“和你在一起久了,都学坏了。”
摩勒也说道:“什么事能比教主找到断指重要,要知道找到断指你便可以恢复智慧,到时候,就和大公子一样足智多谋,不然如何统领万毒教?”
陈瑕一脸无奈的表情,“智慧有大哥就行了,我要那么多智慧做什么?还不如吃饱了睡,睡饱了吃,逍遥自在,什么也不用去管,那个万毒教教主,你想做我就让给你…
”
摩勒赶紧跪倒在地:“之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啊,才累了几天就生懈怠之心,这怎么可以?居然还要把教主让位给我,这个…属下万万不敢接受啊,教主你若再说此言,我宁愿一头碰死!”
班超心道:看来陈瑕可不止一次说他不想做教主,可摩勒却偏偏忠心跟着他一个,只要他来做教主。
班超上前把摩勒搀起,笑道:“你不必担心。我不会耽误你们教中的大事的。”转过头来又对陈瑕道:“做人怎么可以不思进取?否则的话,不是叫那些追随你的人大失所望,瑕儿你放心,就算你离开楼兰一段时间,我也不会停止寻找那根断指的,都护府的仆人也有不少,由你哥哥和摩勒代劳也是一样啊。”
陈瑜眉头紧锁,不知道班超打的什么主意,便问道:“弟弟要去哪里公干呢?”
班超道:“瑕儿是鲜卑的金刀驸马,所以叫他替我带封书信回去给慕容广,然后说明结盟一事,与我们共同出兵讨伐龟兹。”
陈瑕更是大喜过望,“太好了,我这次来见班伯伯,也是为了此事啊。只是慕容广说是讨伐匈奴,没说讨伐龟兹。”
班超哈哈大笑,“要灭匈奴,必先取龟兹和焉耆,都是一样的。”
“那…那些龟兹的刺客,伯伯打算怎么处置?”陈瑕问道。
班超叹了一口气,“审问了几天,他们都是些忠义之士。只不过与我大汉理念不同。我打算把他们放了,彰显大汉仁德。”
陈瑜不解,问道:“既然这么艰难才把刺客抓到,怎么能就这么放了?万一再来行刺,有当如何?”
班超摇了摇头,“他们不过是小鱼,杀了也攻克不了龟兹。雪山派在龟兹根深蒂固,将来我打下龟兹,难免人心不服,所以在西域最好还是少做杀孽。只有除掉匈奴人扶持的龟兹王,然后另立一个本地的国君,叫他归附我大汉,才是上上策。”
陈瑕竖起拇指,道:“对呀,能不杀人,当然是不要杀人了,不然的话,就算把龟兹打下来,老百姓不服大汉,还是会起兵造反的。伯伯真是大好人。”
阿曼也频频点头,“大人所说的不差,如果精绝可以归附大汉,想必也不失为一件幸事,至少可以少流一些血。”
班超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其实班超也无非是为大汉的
利益着想,最后与匈奴决战之时,依旧是要调派西域各国的兵马,只有这样大汉才能损失最小,做到以夷制夷。
只是精绝国实在太小,班超并没有放在眼里。更不会用大汉军民的鲜血,去守护一个小小的精绝。阿曼虽然聪明,却不及班超那样的战略眼光,可以洞悉到几十年后的天下大势。
陈瑜听了班超的一席话,却频频点头,如果换做是他,也应该会这么做。否则单单靠武力,整个西域都护府最多也不过只有千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