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芮知道,若是再说下去,那就要引出别的事情,而那些事情可是齐雅最不想提起的事。虽然这样会把王德妃钉的死死的,可也保不齐齐雅会因此怪罪下来。
如果真的“全灭不留”,那子芮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了,这可不是她要的结果。
她正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时候,忽然齐雅轻咳了一声道:“朕累了,这些小事你自行处理吧。带出去吧。”说完便起身由着宫女扶出去了。
子芮见齐雅如此,顿时来了精神,招呼着早就等在殿外的侍卫进来,把王德妃押解出去。她还不忘在最后一刻要摆出一副懂规矩的样子说:“王妃娘娘,请吧。”
王德妃并未看她,只是想着,若是今日这事只责怪她一人就好,千万别牵连到王爷身上。
王德妃在进进宫前就对今日所发生之事早有预料,也做好了随时赴死的准备,可此刻死亡真的来临的时候,她也是怕的。或许是为了掩饰心中的害怕,或许是为了保护她要想保护的人,也或许是真的,王德妃竟然忽然狂笑起来。不管不顾地对着侍卫又抓又闹,在殿里乱窜,打碎了杯盘碗盏,还高声唱歌,状若疯妇。
子芮见状,也是诧异却又不甘心,只好宣布说:“王妃娘娘忽然犯了疯病,陛下留她在宫里养病。”
至此宫中多了个疯子一样的王妃,不多时,宫里的人便听不到那个疯子叫唤了。
在皇宫里,若想杀一个人,不需要有证据有理由,只要你有足够的权势便可。在宫里若是想保护一个人却要有千般万般的计策却还不一定能成功。
王妃也好,宫女也好。谁的身份尊贵,谁的地位更高,往往是在那至高无上的掌权者的一念之间。
这些日子豫离被齐雅强行放了假,大概也是不想让她参与到这种种的事端里来。只是宫里的事有时候流传的很快,就算你不想知道,那消息也会自觉自愿地跑到你的耳朵里。
在王德妃出事的第二天她便知道了。无论张彬怎么劝说也拦不住,在豫离长吁短叹一阵子以后,她还是到了齐桦府上。
“给殿下请安。”豫离见了齐桦总是有种说不出的感情。虽然进宫没有护国夫人那样早,但是在她的眼里齐桦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从前不觉得,尤其是这几年,竟然对她产生了一种说不出的浓浓的感情。如果非要说点什么,她把眼前的齐桦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一样关心着,爱护着。
人与人的心意有时候很难传达,但是有的时候往往通过一个眼神几个动作就能直达到对方的心里。齐桦和豫离之间便是这样。
听说是张夫人来了,齐桦的态度很不一般,早早地就迎了上来。见豫离行礼,齐桦赶紧过去搀,道:“豫离姑姑,这是在府里,不是在宫里。不必行如此大礼。”
豫离还是恭恭敬敬把整整地一个礼行好后才起身说:“在殿下面前,奴婢依旧是奴婢,规矩还是不可废的。”
齐桦也不再多说,只等豫离行过礼后才把她引进正厅里坐着。
本来齐桦亲自来接就让豫离觉得有些不多,豫离又见齐桦是在正厅里见的自己更觉得这凭着自己的身份有些僭越了,便连忙说:“殿下,奴婢这身份担不得殿下在正厅见客。”
齐桦道:“刚才是本王疏忽了,应该唤您张夫人了。如今您也是有诰命傍身的人,怎么就担不得在正厅见了。更何况前些年在宫里也多苦您照顾了。”
豫随主便,同着齐桦进去了。
原来在齐桦当皇帝的那些日子里,他一直过得战战兢兢。本已经小心翼翼,但是仍然免不了被作为母亲的齐雅的关心。在他眼里,那些都是明里暗里的监视。每次同齐雅一起来的自然是豫离,在明面上,豫离自然是同齐雅一个鼻孔出气,可是在暗地里豫离倒是嘱咐了好多让一应奴仆好好伺候主子的话。平日里得空的时候也常来找齐桦说些宽慰的话。
虽说豫离不能常来,但是这些年齐桦能在宫里过得稍微舒坦些,多少也是有豫离的功劳。齐桦是个念旧并懂得感恩的人,他自然是感激豫离的。
豫离坐定后说:“殿下,切勿折煞奴婢了。那些事情虽然是奴婢做的,可当年若是没有陛下的首肯,怕是奴婢也办的不能那么顺畅。在陛下的心里,她还是心疼您的。”
齐桦不置可否地微微点了下头。
豫离也清楚,这母子之间的隔阂是这些年的误会和阴差阳错凑在一起才加深的,不是她一句两句话就能开解的,尤其近日里又出了王德妃这么件事情,这母子之间的鸿沟怕是更深了。只不过她还是忍不住想抓住机会就宽慰一两句,总觉得母子之间不该如此的。
齐桦道:“母帝是天下人的皇帝,天下人的母亲。她是心疼天下子民的,自然也是心疼我的。”
豫离听懂了,她不指望这母子二人可用和好如初,只是能缓解一点是一点,她还是锲而不舍地说:“其实,陛下做事一定是有她的原因的。无论陛下她做了什么,她的心意总是好的。她总是想保护着她看中的人的。比如殿下,也是陛下的心头肉,她自然也是想为着您的。”
齐桦倒是觉得这话没错,如果不是还顾念着母子亲情,也许今天进宫的就不止王德妃一个人了。这一大家子怕是也得跟着一起去“用晚膳”。
齐桦无可奈何地说:“本王何尝不懂这个道理,只是王德妃向来性子天真,毫无心机和城府,王德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