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虚行又反身回到了沧州县,为避免被人认出来,虚行特地扣上了一顶斗笠。
临到了老宅的时候,虚行特地取回了藏在石狮后面的月牙铲,之后就近找了个酒馆,点了一碗素面,就静静地等待着食客们间的谈话,虚行虽然首次下山,但是江湖经验这种东西却是无师自通,这种东西也是要看天份的。
果不其然,隔了一桌的一个穿着考究的人叹了一口气道:
“十三年过去了,自从卓人杰卓县令一家葬身火海后,新己任的高县令简直……”
坐对面的一个瘦麻杆连忙捂住他的嘴,哑声道:
“你不要命了?那个高县令能是谁都能编排的吗?”
那人把瘦麻杆的手拍掉,低声:
“不就仗着他是高太尉的远方侄子吗?近十年来,这个高衙内在沧州县地界上那叫一个横征暴敛、敲骨吸髓,想我马云十几年前家财万贯,如今让他搅的能勉强温饱就不错了!唉……”
虚行听到这里,暗颂一声佛号,暗想十三年前,沧州县在他父亲卓人杰制下是何等的和谐繁荣,如今曾经的沧州县首富都混到仅能保证温饱的成度,普通百姓的遭遇只能是更加不堪了!
这时去而复返的小姑娘毫不客气的坐在了虚行左侧的位置上。
重新看到她以后,虚行在诧异之后还有一份莫名其妙的喜悦,这点心态上的变化让虚行再次老脸一红,为缓解尴尬,虚行对小姑娘道:
“施主,您找小僧有事吗?”
“”
小姑娘刚一坐下又看到这个大和尚红了脸,暗自好笑后道:
“大和尚,能不能赏我一碗面吃?我快饿死了。还有啊也别施主施主的叫了,叫人家小然好了。”
“店家,麻烦你再上一碗面条,多加些肉!”
听到这大和尚点的面条要加肉,还‘多加’,整个酒馆的食客和小二都诧异的打量着这个威风凛凛的大和尚。
知道自己刚刚追加那句话惹出了误会,于是乎虚行分辨道:
“施主们误会小僧了,这碗面是点给这位女施主的……”
那帮吃瓜群众听到虚行的辩解后异口同声道:
“嗷!原来是和尚把妹啊!”
说完这句话后,这帮家伙互相看了一眼,为他们的默契哈哈大笑起来……
虚行听到自己越描越黑的结果后,差点一头载进面碗儿里去!
小兰听到这群起哄不嫌事大的家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话后,恶狠狠的盯着这群混蛋。
不一会小二便端来一碗地地道道的酱驴肉黄面,小兰可能真的饿急了,顾不上发狠儿了,拿起筷子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没多久小兰吃饱了,虚行会了账,就被小然施了个跟上的眼神,二人一前一后来到了附近一条小巷子里,然后小然神秘兮兮道:
“大和尚,刚刚你在酒馆里似乎对那两人的交谈内容颇有些在意,你究竟是何人?”
虽然理智一再告诫自己不可对眼前认识了不到一个时辰的女子吐露实情,但是嘴里却将一切都毫无保留的说给那个姑娘听了:
“不瞒施主,小僧法号虚行,俗家姓卓,十三年前沧州县的卓县令正是家父,此番下山为的就是回到故居,凭吊含冤而死的双亲,阿弥陀佛……”
“既如此,咱们的立场应该是一致的,这会雀占鸠巢的那个‘高衙内’横征暴敛、敲骨吸髓外,更是沧州县乃至河北东西两路最大的人贩子!我的弟弟就被高府下人掳去了!我之前就是偷偷去营救我弟弟和那些儿童被发现了,幸亏有你挺身而出,不然我大概也身陷囹圄了。”
小然的话说到一半的时候,虚行便现出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样了,待泪流满面的小然讲完以后,就看到虚行朝着墙上猛击了一拳,那一拳直接在墙上砸出一片放射状的裂纹来!
看到这个大和尚随手一拳的威力,小兰惊喜的捂住嘴,惊喜道:
“小南这下有救了!”
看到自己一时激愤,造成如此破坏,虚行立刻双手合十念叨一句佛号,之后对小兰道:
“施主今夜就到郊外那个破庙等候,今夜小僧便要与那‘高衙内’一个报应!子时过后,我会带着小南去那里找你的。”
“呐,你自己小心。”
“嗯!这些盘缠你拿去用吧,作为一个出家人,小僧可以靠化缘解决温饱。”
接过虚行抛给她的一袋铜板,小然没有浮于表面的感谢,而是将虚行对她的恩德铭记在心,是啊!之前救过她一次,之后又许诺帮她营救弟弟,临走的时候还把仅有的盘缠给了自己,如此恩德又如何是口头上的感恩戴德所能回报呢?
二人分开以后,小然拿着那些盘缠买了些弟弟喜欢吃的东西,之后就去约好的破庙等候了。
而虚行则隐入密林,在一棵榉树下面盘膝坐下,静待月过中天前往高衙内贼窝峙机大闹一场!
随着时间的推移,此时已是黄昏十分,如血色般的天边,夕阳渐渐隐入地平线,一阵凉风刮过,打坐了几个时辰的虚行猛的睁开了双眼,看了看逐渐蔓延过来的夜色,虚行扛起月牙铲朝着沧州县行去!
深知沧州县的兵都属于高衙内的麾下,所以虚行入城的时候没有走城门,而是找了一个僻静之处,攀着早就因十多年不曾修缮过而粗糙的城墙爬了进去。
俗话说得好啊!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在高衙内那等酒囊饭袋的治理下,巡逻兵什么德行也不消赘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