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友善自打管理善德门以来,从没见齐王发这么大的火,而齐王身为王室子弟,从小便接受各种礼仪的教育与熏陶,更是连脏字都从没吐过一次。
这一次,真的是把他给逼急了,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更何况是一个国家里堂堂的王爷呢!
段玉容这一输,输掉的不仅是他的命,还有整个朝廷接近一半的军事费用,所有已经规划好的军事行动全都被迫推翻重来。
朱友善与齐王二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互相对视了半天,愣是没说出一句话来,不知过了多久,齐王才用手臂撑着身体从床上坐了起来。
“今天的事,我总要进宫给皇帝他一个交代,你先退下去吧。”
齐王有气无力的说道,两只眼睛空洞无神。
朱友善自然知道王爷他能说出这话来也是鼓足了勇气的,便不再多说什么,毕恭毕敬的应了一声便退下去了。
深宫之中,年轻的宋哲宗在御书房内来回踱步许久,终于听到了太监的传话,说齐王在外面求见。
宋哲宗顿时两眼直冒光,一面急令太监将人带来,一面自己主动朝门口走去,对于他来说,今天是一个值得期待的大日子,只要能听到那句话,未来几年的军费便不愁了。
因此与齐王碰面时,他也是大步向前,主动开口问道:
“王叔怎么现在才来,我原以为那件事情结束的还应该早些!”
但当他看到齐王脸上的表情时,他脸上的笑容便也渐渐消失,变得严肃起来:
“看你这幅样子,莫非?”
齐王听了,连头都不敢抬起来,只是叹息着点了点头。
宋哲宗的脑子此时像要炸开了一般,头痛不已,他双手捂着头部,连连向后退去。
“怎么,怎么会这样!!!”
紧接着便是一阵青铜器物与地面撞击时的金属之声,以及诸多瓷器破碎时的清脆声响。
齐王只是默默地低着头,听着这些名贵古董毁掉的声音,心中既悲痛,也无奈,如今事情已经发生了,还能怎么办呢?
一阵嘈杂与凌乱之后,宋哲宗终于累了,他不顾仪态与形象的往椅子上随意一坐,便不说话了。
沉默,有时候沉默是金,有时候沉默却是一件比死亡还要恐怖的东西。
因为与一个能决定你生死的人待在一起,他的沉默便是对你生命的最大威胁。
许久之后,这位皇帝终于开口了,他知道揪着比赛结果不放是无意义的,只能让别人怀疑他的能力,他严肃的问道:
“如果从善德门的其他分部送些银子过来,最快要多久?大概能有多少?”
齐王听了,故作沉思状,愁眉不展的说道:
“离上一次各个分部送银子过来还不到一个月,而且最近各个地方比试的次数不多,所以、、、”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完,但两个人对后面的意思却都心照不宣!
宋哲宗更是痛苦的挠着头,虽然有些话他知道自己是不该说的,但他还是太年轻了,也许能力足够,但心里却是压不住事儿的。
“王叔,这次赌局我不想参与了,你帮我把之前的本钱拿回来吧,毕竟这幕后的庄家一直是你!”
齐王一听这话,便是一阵冷汗直流,他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出现了。
其实现在遇到的问题并不是最可怕的,毕竟江湖还在,军中实力也在,打仗这种事情重在来日方长。
最可怕的是这皇帝年纪还小,经受不住这种形势变化带来的挫败感,从而说些不该说的话,这才是影响最恶劣的。
齐王鼓足了勇气,还是开了口:
“皇上,这样万万不可啊!先不说这银子如今已不在我手上了,就算是还在,如果我这样做,也无异于杀鸡取卵,以后便再也不会有人参加善德门的地下赌局了。”
宋哲宗自然知道齐王的说法是对的,可他就是觉得不甘心啊,他狠狠地锤了锤自己的腿,有些哽咽的说道:
“前线的形势原本大好,却在这时突然断了军费,那你说该怎么办才好!!!”
齐王心底里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表面却故作镇定的说道:
“还望皇上宽心,如今我大宋兵强马壮,势不可挡,此次战争也是连战连胜,不如借机先行撤兵,等军费充足之后再徐徐图之。”
宋哲宗听了,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撤兵?这么好的局势你让我撤兵?”
对于年轻的他来说,向徐徐图之这样的话怎么能够接受的了?!
又是一阵凄惨的破碎之声,无数古董便再也没有机会出现在后人的眼中了。
齐王度过了从出生以来的最为难熬的一夜,等到第二天凌晨他从宫中回到王府中时,双腿颤抖的连一步都迈不出来了。
仆人将他扶到床上之后,他便命令所有人都退下去,没有他的允许绝对不许进来。
王府中这么多年,从来不曾出现过今天这样的事,对仆人们来说,实属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了。
这样的事,很快便经由仆人之间的口口相传,传到了齐王的几位王妃耳中。
这些女人,久居深院,对这样能够主动对王爷表示关系与爱意的机会更是珍惜不已。
一位又一位的王妃依次来到王爷的门外大献殷勤,王爷却是连理都不理一下的,甚至对自己的正室也是一样的冷眼相对。
直到,秦梦熙独自一人出现在了王爷的门外一番劝说,齐王的房门终于开了。
秦梦熙看到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