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张厂长抬起的屁股又按了回去。
他喝了一口酒,抬头看了看眼前的年轻人,觉得他有点可怜了。
“你回去吧,账都冻结着呢,你要不回去的。再去别人家看看。”
“我知道账冻结着呢,可是这么大厂子,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挤出我这点钱还是有的。跟您以后的收益比,这还真不见钱。”
“可是钱都封在账里,我用什么挤?”张厂长被他给说得笑了。
“您家的存折上挤挤。”刘军抬手给他满了一杯酒。
“你说这是你有病呢,还是我病呢。我好好的干嘛从家里掏钱给你?”张厂长玩味的看着刘军的小表情。
“这还不简单,因为我一句话,这破产办不下来,那您那存折,可是就少进不少钱啊。真不差这七万。”
“你说什么?”张厂长悖然变色。
“我是说,我要把您的事传出去,是不是破产手续就办不下来了。”刘军笑嘻嘻的说。
他从破旧的黑色人造革包里抽出一张纸,推到张厂长面前。
张厂长面如死灰,认命了。
就这样,七万元到手。
见刘军无大碍,二人从医院出来,忽见宗时珍风风火火跑过来。
“可找到你了,厂里人说你来二轻医院了,快!出事了!”
“怎么了?”沈含玉心里一紧,朱见没有经验,会不会又出事了?现在可是不能再出一点差错了。
“朱见被厂家扣住了,怎么办呀?”宗时珍带着哭腔说。
“在哪?我知道了!”沈含玉回身对顾厂长说,“您做车回去吧,我处理点事。”
“你自己成吗?”
“放心吧。”沈含玉拉着宗时珍冲向路边叫了一辆出租车。
现在朱见手里还剩下一单,沈含玉记得很清楚,是纸厂。
在车上沈含玉简单了解了一下情况。朱见去纸厂要账几次了,都是碰了闭门羹,这一次不知怎么得罪了人,说是损坏了重要物质,让人来赎他。
沈含玉听说人没有大事,就把心放了一半,只要钱能解决的,都不是问题,虽然她没多少钱,可是刘军要回钱来了。
她不信纸厂那破地方,有值一万的东西。
纸厂被建在出城口,当初都嫌弃它污染太严重,不想这城市风大,每一季的风都刮向不同方向,每年只要春天到了,城市里就会飘起一股子又酸又臭的腐臭味。
近两年不景气,已经停产了。厂长姓房,是个有名老赖。当初沈含玉把这一单给朱见,就是让他见识一下真实的世界是什么样。
其实纸厂还没有倒闭,厂子也没到穷途末路。只是房厂长有自己的计划,他把80的工人放假,留下一部分,只生产高端纸,日子过得滋润呢。
只是老家伙狡猾,神出鬼没的,一屁两个谎儿,没人逮得着他。
沈含玉和宗时珍在纸厂外下了车,向厂大门走去。
门卫已经得到消息了,听说是来赎人的,马上放行。
沈含玉和宗时珍直奔里面的办公楼。
楼里冷冷清清,各各办公室都关着门,地上满是灰尘纸屑,一看就是很久没人打理了。
在厂长办公室前,沈含玉轻轻敲了几下门。
“进来。”说话的是个老男人,鼻音很重。
沈含玉推门走进去,屋子里有两个人,一男一女,不见朱见。
男人有五十来岁,身材高胖,酒糟鼻,肿眼泡,一看就是酒色里泡出来的。他看到沈含玉,眼睛眯缝一下,透出微光。
女人坐在逆光处,看不真切,只是感觉人瘦瘦的,穿着很得体,齐耳短发,很干练。
“传说中的沈厂长?”房厂长伸出大胖手。
沈含玉没有接住,在他对面的沙发坐下来,没给他面子。
宗时珍没有坐,站在她的身边,像个跟班。
真是关心才乱,自从听说朱见出事,她就安稳不下来了,早没了素日的风度。
“我听说我厂职工打坏了重要物品,所以来看看,怎么?还要赎人?”
“呵呵,你这个职工,也是自讨苦吃。把自己当聪明人了,我都说不在了,他不相信,非要翻窗子,诺,把那个玉雕打破了。那可是古董,要怎么赔你说吧。可别说我讹你了。”房厂长用手向窗台下一指。
沈含玉听了经过,心里更有数了。这年头古董并没有多值钱,她还赔得起。
她走到窗下,地上有几块绿色的玉石雕刻碎坏,大的还有拳头大小,小的已经成渣渣了。
“房厂长,您说吧,要多少钱?”沈含玉站起身来。
“我们厂欠你们八千,就直接免了吧。我就不狮子大开口了。”
“八千?呵呵。”沈含玉哑然失笑。
旁边的女人抬头看了她一眼,沈含玉也看清了她的脸,这张脸,刻进骨子里的。她觉得身上一阵阵发麻,差点脱口叫出声,“大师父。”
这就是她的大师父,想不到得来全不费工夫。
竟然在这里见到了。
“你说这东西值八千,有什么证据吗?”沈含玉努力平静下来,她现在迫切想知道这二位的关系。
如果大师父跟这么个油腻男人有关系,那可真是把她恶心到了。
“这是我从她的店里买的。程经理,你来说。”
“这是我店里出让给房厂长的,有发票。”程经理开口了。
“原来是这样。”沈含玉转过身,盯着她足有两分钟,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