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末的天气让人捉摸不透,说凉也不凉,说热也不热。
苏煜捧着一碗色香俱全的素面走进内室,素面飘着一股令人垂涎欲滴的香味,苏煜满意的勾唇。
从前宁知嫚洗澡都要将近半个时辰,她的侍女饮露多次训她都不听。苏煜知道这一点所以没去打扰,无聊之际做了碗面,想给她暖暖胃。
房里静悄悄的,无声无息。
苏煜感到奇怪,喊道:“师尊?”
一片寂静。
“师尊!?”
得不到回应,苏煜顾不得其他,冲进内室,里面的大木桶里除了水什么都没有。
苏煜慌了,连喊了好几声师尊。
“怎么了,叫我做什么?”
宁知嫚站在门口,见苏煜慌慌张张一脸要哭的模样,不明所以。
苏煜转身,目光直直的落在宁知嫚身上。月白色的襦裙恰到好处的贴合着宁知嫚婀娜的身姿,及腰的乌黑长发散落,更显她肤白。
宁知嫚没有注意到他暗藏涌动的双眸,只顾着想自己的事。她洗完澡后出来照镜子,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口竟然全都消失了。她的背后曾被人砍了很深的一道刀口,从脖子到腰间,左手手掌被利刃贯穿,腹部被师姐用剑刺穿——无一不是重伤,可为什么一点疤痕都没有留下?
于是,她想起一处地方。
她曾经的侍女的坟墓。
她去了后山,找到了她们的墓。墓上的土很硬,颜色深,显然是旧土,坟前的无字木板也很陈旧。她终于死心了,如今当真是过了十年。自己身上的伤和容貌也无法用常理解释。
作为一个唯物主义者,宁知嫚她表示难以接受这个现实。
没错,她是穿越过来的,并且深刻相信科学。科学证明,让一个人死而复生是绝对不可能的,封印什么的她也是不相信的……
不过,现在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
“苏煜,你是不是量过我尺寸了?”
苏煜又挂起恰到好处的微笑,“没有。”
宁知嫚松了口气,不再问。不是他量的那应该是找别人量的,不得不说苏煜的眼光很好,但一想到他趁她没知觉的时候给她量尺寸做衣服什么的,就感觉浑身不舒服。
闻到香味,宁知嫚瞄到桌子上那碗面,问道:“给我做的?”
“嗯,”苏煜点头,“师尊许久未进食,吃点热的对胃好。”
宁知嫚都不知道该怎么吐槽了,十年不吃东西都没事,这胃早就无敌了……
才吃了两口,宁知嫚感觉头发被轻轻拉扯,下意识转头要看看,苏煜又给她把头转回去。
“师尊你吃,徒儿给您挽发。”
宁知嫚应一声,继续吃面。
宁知嫚想起从前饮露也是这样轻柔的动作,在她身后为她挽发。
“啪嗒”,宁知嫚眼睁睁看着透明的液体滴进碗里,慌忙把眼眶的热意擦掉。
“师尊,怎么了?”
“没事,你挽好了吗?”
苏煜弄完最后一下,“好了。”
宁知嫚小脑袋得到自由,畅快的大口吃面,不过几口,碗就见了底。
苏煜给她递过手帕,又倒了两杯茶水。
宁知嫚接过手帕擦嘴,问道:“你可知如何能找到你师叔?”
苏煜目光显得有些黯淡,他轻抿一口茶,敛下心神,道:“徒儿不知,萧师伯隔三差五便要出门,从未告诉徒儿去往何处。”
宁知嫚托腮,那只能自己去找了。
“那你知道他大概会去哪里吗?”
苏煜想了想,“大概……景色好的地方都会去。”
在宁知嫚疑惑的目光下,苏煜补一句,“和宁师伯游玩去了。”
宁知嫚:……
萧师兄和宁师姐这波狗粮吃的她猝不及防。
“师尊有事寻萧师伯吗?”
“嗯。”
方才宁知嫚出门前发现柜子里有一封师兄留给他的信,笔墨乌黑,看起来像是刚写不久的。
信上字数不多:
醒来速速寻我,当年李铭之死事有蹊跷。
宁知嫚想破脑门都想不出来李铭是谁,可师兄既然这么说,那这件事就一定跟她有关系。
岂可修!这个师兄,有事找她,自己还跟师姐跑出去恩爱,还不留地址,太可恶了!
唉。也只能出去找找了,魔教已经覆灭,饮露饮香也……如今她没有任何依靠,还要小心随时躲在暗处的隐藏boss,她只能问问师兄了,说不定师兄知道些什么。
回房收拾物件,随便拿了几件衣服,把所有的柜子都翻遍了,都没找到一个铜钱。无奈包好衣服,背起包裹,转身出去,走没多远,苏煜紧跟上来。
“师尊去哪?”
宁知嫚头也不回道:“去找你萧师伯。”
“徒儿也去!”
“随你。”
两人几乎都是跑着下山,也耗了半天时间,虽说宁知嫚不是第一次下山,但她仍然要感叹一句,这是乔戈里峰还是珠穆朗玛峰,这么高!
进了离墨云山最近的一个小镇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人来人往,叫卖声不断,活脱脱的一副繁华小镇的模样。
导演,这剧本不对啊。
十年前墨云山被‘宁知嫚’霸占,随后到处杀人放火,还四处诱拐孩童带上山,墨云山大名早就令人闻风丧胆。周围的小镇居住的居民也寥寥无几,而就在墨云山下的冬青镇首当其冲被魔教洗劫,早就没人了。可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因为她被封印了,百姓们就觉得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