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辞树睁开双眼,眼前是一片猩红的世界。这里的天空是红色的,地面是红色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一片血红,仿佛是鲜血构成了这整个世界!
他忍不住目露惶恐,站起来打量着四周,抱着胸极度缺乏安全感。
花辞树总有一种错觉,他觉得自己好像来到过这个血红的世界。但当他想要去抓住记忆的灵光时却总是什么都没有抓到,仿佛那种熟悉感的确就是一闪而逝的错觉,并不是他真的来过这里。
看着四面八方,花辞树将手放到眼前看了看,连自己的手、自己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好像都变成了红色。他挪动双手换了个角度继续观察,当看到手上的红光在变换着位置他才不由松了口气,看来只是因为这个世界全都是血红色的才把他的身体给照成了红色,并不是真的连自己的身体都变成了血红色。
可是,这里到底是哪儿呢?
花辞树拍拍脑袋,此时的他除了知道自己叫作“花辞树”之外,脑子里再没有任何可以抓获的信息。忽然他疼得龇牙咧嘴,他将双手叠在自己的心脏位置,那儿正传来一阵阵的抽痛感,这抽痛感并非是虚妄的,而是让他实实在在地感觉到疼痛。在这心脏疼痛之际,花辞树闭着双眼,好像在一片漆黑中看到了一道身影,但是却怎么看都看不清。
“你是谁啊?”花辞树忍不住在心里发问,但此时那道身影却向着远方跑去,越来越小,越来越小,让花辞树感到一阵焦急,“喂,喂,你等一下!”
他伸了伸手想要去抓住那道身影,可那道身影在此时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但随着那道身影的消失,花辞树感觉到心脏也不再那么疼痛,他不由松了口气,缓缓睁开眼睛。
这个世界依旧一片血红,除了他之外,再没有任何人、任何物。
他迈开步子,向前方慢慢地走着。到处都是猩红的颜色,他走了好久好久,但周围的环境好像一直都没有什么变化,甚至让他产生了一种其实自己根本没有在走路的错觉。
“沉……沦……”
忽然天地间传来一道呓语,这含糊不清的声音不知道源自何处,但声音中却蕴含着奇异的魔性,让花辞树的目光变得呆滞,仿佛在这一瞬放下了心底的防线。但很快花辞树便突然一个激灵,他瞪大了眼睛,目光惊惧惶恐地看着周围的环境,想要把声音的主人揪出来:“是谁?”
没有人回答他,仿佛刚才的声音不过是一个错觉罢了。花辞树蓦然意识到,自己再继续这样走下去不可能会有任何意义,于是他原地盘膝坐下,闭上双眼运转心法调息。尽管在灵魂世界里修炼并不会带来丝毫修为上的提升,但是仅仅是让灵气在体内流转一周天,他的心情便能够缓和许多,脑子里也得以摒弃那些奇怪的杂念。
……
来看望花辞树的人有很多,林琅就是其中一个。
老实讲,林琅和花辞树的交情还停留在“战友”层面,两人不曾有过什么深层次的交流,也没有过什么感情上的交集,但花辞树将林琅视为朋友,林琅同样将他视为知己。无论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人心里都知道,如果自己有难,对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前来救援。
“方氏世家已经在华夏消失了。除了少数的方府子弟之外,留在府中未走的都是些妇孺下人,像方堂、方元良他们那些重要的人物很早就离开了。其实我心里也忍不住觉得很感慨,不管在方府的待遇怎么样,那儿都算是我的师门,如今师门不在,早就无父无母的我也没什么地方可去了。方鹿大兄也变得沉默寡言,他亲手导致了方府的崩塌,尽管他内心里觉得那是正确的,但那归根结底都算是他的家,也不知道他要再过多久才能够缓过来。不过我相信他一定会变成以前那个义薄云天的方鹿,就像我也相信你一定会醒过来一样。”
让人意外的是,邓键江也来看望了花辞树,不过这家伙来的时候却是满脸幽怨。
“你倒是舒服啦,逞一回英雄,现在天底下的姑娘都盼着能跟你有段姻缘。前几天我去了趟青楼,衣服都要脱了结果别人姑娘突然来了一句‘要是你是花少侠就好了’……当时我就穿上衣服直接走了,之后几天连客栈门都没有再出一步。你说说你,我把你当朋友,结果你却抢我饭碗,过不过分?要是你心里还有良知的话,就得出面帮我勾搭两个漂亮姑娘,否则我邓英俊可就对你不客气了啊。”
恰巧在门外路过的楚湘灵听到邓键江的这番话不由笑出了声,而屋里的邓键江却忽然朝她摆了个造型,一副要勾搭她的模样。但还没有等他开口,楚湘灵就一脸失望地叹了口气道:“唉。要是你是花少侠就好了。”
这话一出,邓键江的脸色瞬间就黑了,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清心谷。
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楚湘灵不由掩嘴轻笑。她走进屋里,帮花辞树垫了垫被子。其实花辞树昏迷在床上一直都没有任何动作,自然也不可能会把被子踢掉,但楚湘灵却总是时不时过来帮他整理被子,就好像花辞树并不是昏迷过去,而是只是睡着了而已。
尽管目前花辞树的性命并无大碍,但是每一天需要处理的事情还蛮多的。到了饭点的时候要喂他流食,不然他很可能直接被饿死;尽管在武林世界里排泄物会很快消失,但是花辞树的衣服上却时不时会有股味道,因此就需要频繁地帮他换洗衣物;除此之外,还需要有人能够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