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坠,把青山秀水涂成淡红色,雾霭轻柔涌动,遮住高山深谷,朦朦胧胧。
无数野兽隐去身形,偶尔有吼声传出,在深山中回荡,骇人心魄。
夕阳光辉透过云雾,显得更加温暖静谧,隐约有数丈大小的巨禽振翅,拍散云雾,叼着丈余长的大蛇折回山巅的巢穴中。
无数幼鸟叽叽喳喳,像是归家的讯号。
古风扛着一头几十斤的土猪走在蜿蜒的小道上,夕阳斜挂山巅,他的身影越走越长,越长越淡。
一所两间破屋从排开的树林中显现出来,古风扛着猎物走进破屋。
古风拾了干柴,两块打火石碰撞生出火星燃起柴堆。烧了水,褪了猪毛,找了把有很多缺口的破刀把土猪开肠破肚,又取了一半架在火上烤起。
太阳完全隐去,没有丝毫光线,黑暗蔓延了整片大荒,一座座千丈高山如黑洞洞的魔神静立在天地之间。然后天上有一些巨大的星辰出现,稀疏的挂在天上。
淡淡柔柔的星光落下,雾气流转,像闪着光的丝线,使得整片大荒像隐世仙境。
大荒的夜晚一片安静。
屋里,柴火上的烤肉油脂滴落,火焰更猛,发出咔嚓的响声。
火光映在古风清秀的脸上,一片通红,很是温暖。
古风没有去听柴火的炸响,一双灵动中带着坚毅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火上渐渐泛黄的半只烤猪。
十五岁的年纪,清秀的脸上格外认真专注,仿佛是面对最后的晚餐。
古风年纪不大,身体并不强壮,但却把半只土猪吃得精光,也不知道那些肉都消化到哪里去了。
屋外偶尔有鸟兽的叫声,更显得大荒的夜晚寂静。古风没有熄灭火堆,就着身上破烂的衣服躺在一张破烂的木床上。
心里说道:“来吧。”
……
星辰在破碎,大地在沦陷。
无数如神似魔的生灵在宇宙中纵横,神兵切割星河,漂浮的大陆被打得四分五裂。
天地在混战中哀鸣,许多强大的生灵接连陨落,死前爆发的神光扫落星辰,破碎的星辰如烟花盛开,照耀宇宙。
一声大吼在破碎的宇宙中响起,星海震动,天地颤抖。
“天地万物俱为蝼蚁,尔等阻我成神做祖,断我寻仙求长生之路,你们只能陨落。杀……”
古风被这一声上震九天下慑九幽的吼声惊醒,他从床上坐起,全身都被汗水打得湿漉漉,不断的喘着粗气。
古风被梦中恐怖的灭世景象吓得面无血色,眼中透露着惊恐。
那一道从梦境中发出的吼叫声,更是真实的震伤了古风的心神。
“放过我吧,隔一段时间来一次,我真的承受不住了。”
小破屋内,古风从大恐怖的噩梦中惊醒,坐在床上,双手使劲的搓了搓脸颊,喃喃自语,有说不出的痛苦。
这样的梦,从他有记忆已来,就不断的折磨着他。
古风不会做其他的梦,只会做这种梦。
他每次做完梦,都像是大病一场,变得虚弱不堪。
事实上,这样星辰枯寂、大地沉沦的灭世梦境,的确在不断的摧残和考验着古风的神经。
尽管古风已经梦了十多年了,但只要不是神经大条的人,都无法在这样有着大恐怖大恐惧中镇定自若。
而且梦境太过真实,仿佛星海枯寂、大地沦陷的场景就发生在他身边,每一次让天地晃动的吼声都像神锤不断的捶打在他的心神之上。
在梦境中,古风就像一块生铁,被梦中恐怖的响声反复锤打,每一击过后,古风的灵魂和身体都像要碎裂一样。
古风每一次睡觉,都有一种赴死的感觉,都要做好一觉不醒的准备。
每一次梦境来临,都被折磨得死去活来,痛不欲生。
梦里巨大的响声响起,就像把古风置身于磨世盘之中,要把他磨得神形俱灭。心神的重创,甚至会让熟睡的他双唇咬得鲜血流淌。
“这哪里是安逸的睡觉,明显就是如期的去炼狱报道,接受身心的摧残。”
古风喃喃自语,脸上终于恢复了一些血色,眼中也没有了惊恐。
这样的梦境虽然已经习以为常,古风早已麻木。但那种无法言语的景象太过骇人,每次醒来都会本能的流露出惊恐的情绪,心神都会处在紧张之中。
“这一遍又一遍,何时是个头啊,我真怀疑有一天我会死在自己的梦里。”
古风想起他三岁的时候第一次做这样的梦,他还没有被梦吓醒就昏死了过去,脸色铁青,吓得抚养他的两个老人也差点跟着昏死过去。
但他没有敢告诉两个老人发生了什么事,也没有告诉别人,他总觉得这样的梦蕴藏着大恐怖。
这些年承受着梦境的折磨,也给古风带来了一些好处,他的神经越来越强大,心神也越发的稳固,比同龄人更加坚毅。
古风的心神就像生铁,被反反复复熬打了十几年,越炼越精。
而且虽然身体不如大荒里的孩子一般魁梧,但肉身坚硬有过之而无不及,想来和梦境的锤炼有着极大的关系。
古风从梦境中缓过精力,虚弱的走出两个老人留给他的破烂小屋。
古风看着晨曦里连绵起伏的青山,自语道:“梦里的景象都是真实发生的吗?”
“为什么只有我会梦到?”
“这样的待遇,我宁可不要啊。”
“难道这个世上真的有那样强大的人物或者神灵,强大到可以崩碎大地,毁灭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