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冷扫她一眼,便转身出门了。
现在不过是亥时一刻,但农村人舍不得点灯,睡得早,那卫婆便早早回去安歇了。
这座农院房子少,只得一左一右两个房间,梁王和赵樱祈占了一间,周先生只得睡厨房了。
那个灶台烧过水,还热着,把锅放下,往上面铺几块长木板,便成炕了,也能睡人。
梁王到了厨房,找周先生,拿出今天的信条:“京中传信,褚三与流匪之事已解决。”
“哈!”周先生激动地接过那信条,“我就知道,那小子一定可以的。现今咱们要不要跟褚云联络?”
梁王在京布有他的暗线,会给他送信。但褚云攀是他最大的底牌,这里除了周先生、彦东兄弟之外,京中暗线也不知道他与褚云攀的关系,不过会定时给他禀报京中之事。
褚云攀与流匪之事事闹得满城皆知,所以也在信报之中。
“先去解决一件事。”梁王双眼闪过冷光。
“何事?”周先生一怔。
“此事这前各种证据充足,但却缺了动机,所以他一定会着人去查褚三与流匪的关系。”梁王说着,声音森冷,“信中还道流匪竟在大殿之上喊着褚三是他的外孙。所以他们便是往那一方面引导,他果真去查了。”
“最后,事情不是结束了?”周先生道。事情结束,那就不查了。
“不!不会结束。”梁王说着,一双艳魅的眸子冷光幽幽,“褚三不知情,所以才觉得结束了吧!但本王觉得,此事并未结束。也许……从一开始,最终的目的并非诬陷褚三跟流匪,而是引导着狗皇帝查褚三的身世,以此揭出、或是‘伪造’出褚三是姐姐的儿子这个真相。”
“什么?”周先生一惊,接着脸微突然变:“若们是知情者,所以可以想到这一方面。但褚三不知,所以想不到。若是被皇帝查到褚三的身世……”
梁王眸里冷光更甚,红唇翘出一抹残酷的笑意:“一定会感动,很感动,接着无比愧疚。但愧疚之后,想到他那样的身份,定是跟我一伙。宁可杀错,不可放过!最后为了天下苍生‘忍痛大义’,想法秘密处死褚三。把人杀了,还要伤心绝望地哭一场。”
周先生已经气得浑身颤抖,呵呵:“以皇帝那德行,他干得出来。”
“总有他知道的那一天。”梁王说着,呵呵一笑。“所以,现在先去阻止此事。”
“咱们人手不够,便是想要回京都满是险阻。”周先生道,“要不,把他的身世告诉他。”
梁王沉默,最后摇头:“不。”
周先生一怔,微微一叹:“那现在殿下想如何?”
“先到泊州,把那批人起用。再到沙州阻止那些人调查到褚三。”梁王道。
梁王所说的那批人是萧皇后留下来的,效忠于萧皇后的萧家军,人数不多,只得一千人,但却是精锐。
不过,精锐那都是二十年前的事儿了,现在过了这么多年,不知如何。
周先生皱了皱眉,“要不,给褚三送信,让他派点人过来。”
“不好调动。”梁王说,“若等他的人来了,咱们再回京,狗皇帝的身体都要被折腾坏了。不能再等!必须在一个月之内回到京城。只能靠我们自己。现在给京中送信,可以行动了。”
周先生眼里闪过激动的暗光,“是。”
梁王说着下了炕,周先生说:“殿下,咱们不若把王妃留在此处吧。多给这个婆子些钱,让他照料着。”
梁王容颜冷沉:“不可。”
周先生皱着眉头:“可是,殿下,王妃……”
梁王嗤一声冷笑,魅艳的眸子明明灭灭,“这个蠢妇,他们怎么送给本王的,本王就要怎么还给他们!本王半生的耻辱,若就这样轻轻撂掉,岂不是没脸。”
梁王说着已经转身离去。
周先生看着他的背影微微一叹,就好像仇人给自己送一堆破烂玩意,自己收了,转头悄悄扔掉岂不没脸,要扔,就扔到他们面前!
梁王出了厨房,回到自己的屋子。
那里点着一盏幽暗的油灯,赵樱祈还在睡,梁王脱了外衫上床,睡进被窝里,她还在发烧,浑身滚烫,他唇角一翘,便忍不住地把她拖了过来,把进怀里。整个人一下子像个小暖炉一般。
梁王嗤笑出声来:“呵,好暖。果然是个暖床的。”
“兔子包……”赵樱祈却埋在他怀里砸巴着嘴。
梁王恼,却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
第二天一早,梁王早早就起床了,与周先生出门,找彦东等人。
等梁王回来时,赵樱祈不知何时醒了。
正坐在床上,手里捧着一个杂面馒头在啃,一边啃一边掉着泪珠儿。撇着小嘴,一脸嫌弃,但因为太饿而不得不吃,这还不够,还得不由用手揪揪馒头,似是能揪出个兔子耳朵一样。
梁王走进来,赵樱祈吓得手中的馒头都要掉了,但手稳稳的,接着,垂着头继续啃。
梁王黑沉着脸走过来,一边道:“你连吃外馒头都不会吗?碎碎都掉被子上了,晚上怎么睡?”
赵樱祈身子一抖,把手里剩下的塞嘴里,嘴巴鼓鼓的,垂头用手去捡掉到被子上的,其实也没多少,但有一小块。
她身子好累,又冷,便不想离开这个炕,便拿着东西在这里吃。
她垂头捡了捡,便爬到炕边,捧着碗喝水,但手滑,扑一声,连碗都给摔了。
“你个蠢妇!”梁王大恼,大步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