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了,言下之意,若是你康王开城投降,他的后代可能会活命和冀城士族还能保全富贵,若是等本将军打破城池,那可就难说了。
正所谓上兵伐心,伐谋次之,攻城最下。
古之先贤,总结出来的道理是错不了的。
如今李懿文军势大,就算康王不心动,他帐下代表了冀城士族利益的将领,为了保全宗族也未必就有与石俱焚的决心,面对李懿文的威胁,总归会有些动摇。
康王一眼扫去,眼看身边的几员将领目光都有些闪躲,顿时脸色一变,暗叫不好,大声喝道:“李懿文小儿,休要猖狂。冀城尚有大军十万,你想攻城,本王随时奉陪。”
“不识抬举。”
李懿文冷笑一声,又大声喝道:“康王妄想窃取社稷,不自量力,妄图与石俱焚,实乃不义自私之辈,本将军随时欢迎冀城士族弃邪归正。凡与康王划清界限者,本将军可即往不咎。凡俗图螂臂挡车者,待本将军攻破冀城,必不轻饶。”
说罢又大笑一声,径自纵马而回。
若非康王身边足有数百骑,又始终和他保持了足够的距离,李懿文还真想直接将康王一举擒杀,这样也不用伐谋了,直接就可以不折一兵一卒而下冀城。
“走!”
康王脸色难看,冷喝一声,拨转马头,径自回城去了。
身后几名将领则不动声色的交换了一记眼神,脸色都有些晦暗不明。
李懿文也随即传下军令,李懿文大军迅速起营而出,准备开始攻城。
很快,除了留守大营的一万步卒,其余九万余骑步大军迅速推进到冀城城外一里。
旌旗招展,枪戟林立。
战争的烟云迅速在冀城上空蔓延,上至康王,下至城中百姓,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
冀城远离中原,北边的山脉又阻挡了外族,已经好多年不曾遭遇过兵灾。
此番李懿文大军举兵来犯,生于安乐之地的生民,总是难免会紧张恐惧。
冀城城外的两座大营内,也先后升起狼烟,兵卒们刀枪在手,箭矢上弦,虽然看起来井然有序,但大多数没上过战场的新丁,眼神之中的慌乱和畏惧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大军阵前。
李懿文胯马肃立帅旗之下,刀锋般的目光扫过冀城城头,随即猛的一挥手,“攻城。”
“遵命。”
数十骑传令兵立刻轰然应诺,随即拨转马头,迅速向四面八方飞驰而去。
“将军有令,攻城!”
“将军有令,攻城!”
……
很快,传令兵声若虎啸的大吼声在所有人的耳边响起。
李懿文厉声喝道:“赵成虎听令!”
“末将在。”
“率两万铁骑威慑康王军左侧营寨,令其不敢轻举妄动。”
“末将遵命。”
“蒙骁、李忠、无心听令!”
“末将在。”
蒙骁、李忠、无心三将急抬头挺胸,催马而出。
“各率一万大军,打破冀城右侧营寨。”
“末将遵命。”
三将轰然应诺,急去点兵。
李懿文最后道:“其余诸将各率本部兵卒,随本将军震慑冀城城内康王大军。”
“末将遵领。”
诸将轰然应诺。
咚咚咚……
咚咚咚……
惊天战鼓声刹时撕裂长空,点燃了冀城上空的战争烟云。
战鼓惊天,杀声震野。
蒙骁、李忠、无心三将各率一万士卒,对冀城城外的右大营发起了进攻。
这营寨建在一座小山包上,和左大营与冀城遥相呼应,若李懿文大军攻打冀城,两座营寨的六万大军则可袭击冀城大军两翼,令其首尾难顾。
然而用兵之道,最忌生搬兵法,唯有应时、应地、应势制宜,方能火中取栗。
原本这样布置防略策略,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然而,康王和手下将领毕竟不是沙场宿将,却忽略了一个致命的问题。
如果李懿文手下没有五万骑兵,就不可能集中足够的兵力,猛攻一座营寨,毕竟另一座营寨和冀城城中的四万大军也不是摆在那好看的,肯定会出兵牵制。
但有了五万骑兵,却就不同了。
骑兵的机动灵活性高,之方面的优势是步卒没办法相提并论的。
五万骑兵在左大营和冀城城之间来回游戈,就好像一匹草原上的饿狼,只待左大营和冀城城中的四万守军敢出来,就会立刻扑上去狠狠咬一口。
五万骑兵想要击破有准备的七万大军不是很难。
冀城城头。
康王脸色铁青,难看到了极点。
直到此刻,李懿文军攻击右大营时,他才反就过来,自己犯了个致命错误。
当初在城外建两座大营的时候,只考虑到了李懿文军和冀城军兵力差距并不是很大,并没有考虑到骑兵这个因素,所以才分兵在外城扎下了两座营寨,互成犄角之势。
然而,这五万被大意忽略的骑兵,却成了要命的毒草。
有了这五万骑兵的威胁,不论是左大营的三万大军,或是冀城城中的四万大军,都不敢冒然出城支援右大营。否则便会有覆亡之危。
若不出兵支援,李懿文集中兵力猛攻,右大营根本就守不住。
毕竟只是一座营寨,根本比不得冀城城高池厚,想要攻破并非难事。
就在康王和麾下诸将的犹豫和挣扎中,血战终于拉开了序幕。
“儿郎们,随我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