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等等,你是说李逵空手,按住了老虎的脑袋,用拳头打死了老虎?”高俅吓得毛骨悚然,他一来觉得李云吹牛皮。二来,要是真的,他刚才得多不知死活啊!这会儿看李云的也不善起来,这才有了差点被害死的后怕:“你为什么之前不说?”
李云没有说话,紧张的看了一眼茅房,点了点头。
突然他起身如同猎豹般窜了出去,一转眼就消失在了高俅的视线之中。高俅还在纳闷,迟疑,李云这厮到底是什么毛病?
却发现头顶的光线有点暗淡下来,一抬头,正是李逵那张黑脸。不过,现在的李逵更黑了一些。
高俅的脸色顿时惨白了起来!苦叫道:“李云这厮也忒不讲义气了!”
随后挤出一丝笑意,哆嗦道:“人杰,你听我说,你听我说……”
打高俅需要理由吗?
不需要。
以前是高俅这厮没有让李逵动手的理由,而今天,这厮胆子肥到竟然敢堵着茅厕不让他用,还敢威胁他!
简直就是不知死活。
这还能忍?
哺食,高俅凄惨的寻了一根竹竿,拄着竹竿来到了饭堂。
苏轼见高俅整张脸都花了,青一块,紫一块,好不凄惨,好奇的问道:“高俅,善泳者溺的道理你可明白?”
“学士,小子错了!”即便高俅全身痛楚,还是躬身对苏轼恭敬道。显然苏轼还以为高俅仗着自己棍棒了得,找人动手,不过遇到了硬茬子。
苏轼满意的点点头,觉得他管教的差不多了,于是对李逵道:“人杰,听周元说你功夫很好,如今高俅被人打了,就算是万般不对,也不能对老夫仆从下如此狠手,你陪着高俅去跟人理论一番,不能让人吃亏了。”
高俅是苏轼的仆从,仆从挨打了,他这个当主人的自然脸上无光。
“是,师祖。我定然让高兄满意,不找到仇人,誓不罢休。”李逵答应的贼爽快,这可把高俅吓坏了。他吃猪油蒙了心了,才想着和李逵在一起,他这辈子都不想和李逵单独相处。
高俅小心的偷看了一眼李逵,这厮竟然在冷笑,顿时吓得哆嗦起来。急忙告罪道:“学士,挨打虽然不该,但小子也有不当之处。切不要耽误人杰读书,小子的伤虽然看着重,但都是皮外伤,不碍事。学士,最近可有小子需要大跑腿的活计,小子断不会耽误学士的大事。”
苏轼想了想,觉得最近整理颍州的公文,需要个得力的帮手。高俅正是不二人选。于是点头答应了下来:“明日里,就在书房候着吧!”
高俅庆幸自己躲过了一劫,想到李逵这厮凶恶的目光。他真的怕了。
好在以后可以跟在苏轼身边,至少不用担心被李逵堵住了。
春风拂面,水面荡漾。
春日的淮水之上,处处透露着生机盎然的景象。
一排大船,首尾相连的缓慢地在淮河上航行,大船似乎满载货物,但吃水并不深。张帆之后,速度也不见得慢了。
首船上,章授和苏过面对面而坐,在船上,也没有可以娱乐的事。抓鱼倒是趣事,但对章授和苏过来说,这不过是渔家的乐趣,并不是他们读书人的乐趣。
两人对面而弈,算是打发着无聊的水上时光。
“两位公子,你们看?”
突然,一艘小船从岸边朝着船队冲过来,也不说多快吧。但大船掉头不易,速度又没有小船快,肯定躲不过去。
船老大别看年纪不大,但颇有眼力。一眼就看出了对方的目的就是船队。顿时警觉的召集水手,深怕遇到水匪。水上,官府衙门都管不着,甭管多高的身份,命只有一条。在江河上航行还好一些,如果是在大海上航行,有时候并非深仇大恨,却动手就是置人于死地。茫茫大海之上,没有了约束,每一个心中的魔鬼都可能会跳出来。
船老大根本就不敢懈怠,招呼水手道:“你们几个,将两位公子保护好,小心船上贼人。”
表忠心倒是不至于,但是淮水之上,往来河岔,沼泽,沟壑众多。长年在这条航道上航行的船老大,深怕遇上了靠着水发财的胆大妄为之徒。
也不能说他们就是匪徒。
平日里打渔,渡人的活都会干一些,没钱了,才会拦过往船只,打秋风的行当。
不过,等到小船靠近了,船老大却咧开嘴笑了:“原来是个旱鸭子!”
史文恭看着浩瀚的河水,脸吓得蜡黄蜡黄的,他虽说武艺高超,但一身的功夫不是在马上,就是在双手之中。作为北方人,不会水不丢人。可是李逵这厮竟然给他安排了个接引保护从江宁来的船队,他都在淮河水边等了六七天了。
看到大船来了,就命令雇来的小船从岸边的芦苇荡中冲出去,好几次都让人误会是水匪,差点被报官。
而他每次站在船头,都有种生死一念间的恐怖,席卷全身。
即便他身上捆绑了不少竹筒,还有腰间绑着两个大葫芦,拥有了这些保护措施,却从来都不会给他来带来丝毫的安全感。反而对他来说,似乎更加紧张。因为他怕伸胳膊,蹬腿的功夫,这些保命的家伙给弄碎了。
“史大哥!”
“可使不得,两位公子,我来接你们来了。”
史文恭小心翼翼的攀爬上了大船,很想赖在船板上不站起来了,可终归不雅。毕竟对于怕水的人来说,趴在船板上的安全感,是说什么也换不来的。
苏过有心将史文恭介绍给章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