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胜楠没好气道,“你得轻巧,带孩子又不是你带。”着,朝着梳妆台的黄铜镜瞧去,韶华易逝,双鬓见白。自己已经年近四十,初现老态,不由得心中有些气恼。
殷远笑道,“娘子勿恼,等到年关了,我再想想办法。”
陆胜楠道,“想办法?想什么办法?你我原本都是武林人士,你的武功更是在当年四妙七绝之上,这般好身手,我让你去打猎补贴家用,你又不肯。”
殷远低语道,“罪过,罪过,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他原本就是出家人,还俗之后,除了拥有妻儿,其他生活习惯,一如往常,早晚一炷香,不食荤腥,不沾滴酒。他夫妇二人初到狼原的时候,夜晚寒冷,他却死活不肯喝一口当地的烈酒御寒,其他牧民都不由得啧啧称奇。这么一个人,又怎么肯上山打猎呢。
陆胜楠道,“又不是让你去打獐子兔子,这两年狼灾闹得颇为厉害。狼原的牧民虽然敬畏狼,可狼多起来了,还是要打得,你却连一只狼都不肯打。”
殷远低声道,“世人皆知怜悯羊群,可是寒地冻,狼不吃羊,又该怎么办呢,就只能活活饿死冻死吗?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陆胜楠气得跺跺脚,叉腰道,“殷远,你再念一句佛号,我就烧了你的那些经书。”
殷远还是不温不火,淡淡笑道,“你且烧去,有什么罪责,我替你担着。到时候我愿堕入阿鼻地狱,你还可以去投一个好胎去。阿弥陀佛。”
陆胜楠一怔,破涕为笑,道,“好了好了,你瞧你,又糊涂话了。什么生啊死的,咱们不是活得好好的。”
“妈!”就这么一会功夫,木木从外面回来了,大声喊道,“妈!妈!”
陆胜楠给这几声喊叫给喊得心神不宁,站起来拉过儿子问道,“怎么了?”
木木揽着自己的衣服跑进来道,“妈,你瞧!”
陆胜楠夫妇二人凑上去看,只见木木的怀里金光灿灿,居然落了几十片金叶子,其中还有一枚的玉铸的辟邪兽。
陆胜楠吓了一跳,道,“这是哪来的,你去偷人家的了?!”
木木正色道,“才不是呢,爹爹妈妈教过我,不能取人家的一针一线!”
殷远脾气远比陆胜楠缓和,问道,“那你告诉爹爹,你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
木木咧嘴一笑,道,“舅舅给的。”
陆胜楠和殷远面面相觑,陆胜楠低声道,“难道是翩羽?翩羽回来了?”
王翩羽和殷远夫妇二人在狼原居住过一段时日,一直到木木学话以后才离开簇。是以从前木木听陆胜楠的,总是喊王翩羽一声舅舅。
此时王翩羽外出已经有五年有余,夫妇二人听孩子了一句“舅舅回来了”,不由得又惊又喜,陆胜楠更是冲出帐篷,向外望去,却只见地茫茫,只有云朵一样的羊群牧民,还有黑黢黢如同乌云驻扎在左近的巴雅尔大军,哪里有王翩羽的身影。
殷远牵着木木的手走了出来,木木拉扯了一下陆胜楠的衣角,道,“妈,不是羽舅舅,我是画像里的那个舅舅,他在帐篷门口朝里望了一眼,又摸摸我的头,给我这些东西就走了。”
陆胜楠听了,不由得瘫坐在地,望着上飘过的被夕阳渲染过的云儿,不由得痴了。
他们家里有一张人物画像,木木出生后,陆胜楠经常抱着木木指着画卷里的人对木木,“这个也是舅舅。”
木木问道,“他是羽舅舅吗?”
陆胜楠就,“不,不,他是,他是......”每每到这里,陆胜楠便凝噎住,不下去了,这个时候殷远就会牵着木木离开,带他放羊,或者是和孩子玩摔跤。
“宗,宗......”
陆胜楠低低地呢喃,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是夜子时,狼蛮大军军帐之中,巴雅尔正在自己的军帐中磨着自己的钢刀。
“四王子,的去调查过了,那对夫妇是八年前从中原迁移到茨。这么多年来一直追随这支部族,从未离开过。”一旁的参谋道。
巴雅尔道,“你居然还真的去调查人家的真实身份了。那你倒是看,这家人是否该杀?”
参谋道,“原本并该杀,而且也可杀。只是现在多了两个难处。”
巴雅尔问道,“哦?怎么?”
参谋道,“其一,这些牧民证言,这对夫妇从未脱离过他们的队伍,也从未见过这对夫妇豢养过渡鸦信鸽一物,应该是不和他人有过书信往来。”
巴雅尔冷冷道,“即使如此,也不可大意!”
参谋点点头道,“如果当真如此,还道罢了。可是这其二,据这对夫妇已经融入了狼原的这支部族,此部族名叫巴图鲁部族,已经归顺了大狼主,所以这些牧民都是大狼主的子民。若四王子贸然杀死了这对夫妇,恐怕会引起民怨。四王子您知道的,大狼主最在意的就是牧民对他的评价......”
巴雅尔点点头,道,“言之有理。”他嘴上这么着,心中却颇不以为然,暗道,“父王也忒拿这些牧民当回事了。这些牧民庸庸碌碌,无所作为,他们就和他们的牧羊一样,我们是狼原上最凶猛的狼匹。狼匹又为什么要在意绵羊过得怎么样。”
他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摸着自己的佩刀,磨完一边,又上了一遍油,在火光下闪了闪,叹道,“你,这南蛮子身子孱弱,但这工艺确实不错。听这种刀在南蛮子的国家到处都是